齐宁可不算是脓包,能有胆子在他面前试探并动怒,还百转迂回从他手里谋夺利益的人,深不可测,除此之外,齐宁的谈吐心智,均为上乘,如果这种人还是脓包,那妫烈就只能算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
至于,他对三三别有居心,他当然知道,但他相信,三三是个聪明人。
除此之外,他还知道三三早就不是当初的三三。
所以现在,他好奇的,是妫烈这个混不吝。
“嗯,你为什么不同意。”
“劳资当然不同意啦,直娘贼的,丫头可是我的人,她将来就是要嫁,那也得嫁顶天立地的汉子,比如说,就像劳资这样的。”妫烈梗粗着脖子挺了挺胸。
就在刚才,他仔细想过了,丫头这身份,将来就算没事了,估计还是会有很多人打她主意,所以,如果一定要嫁,就得找一个像他这样的有能力护她周全的,否则,他那里能放得下心。
可他这番词不达意的话,听在燕子烨耳里,却是另一番意思,顿时,以燕子烨为中心,周围的空气瞬间冷凝,两道凤眸也利如刀刃。
三三是他的人?
好大的胆子。
可又退一步,他有这样的心思,似乎也没什么不妥,按他的计划,妫烈将来会是他的功臣良将,而闵莳三,也是他重要的棋子,若将二人绑在一起,于情于理都是一桩美谈。
但是……
燕子烨脸色沉了沉。
正在气头上的妫烈,压根就没注意自己那里说的不对,更没留意燕子烨的任何表情,换了口气,就滔滔不绝的继续道。
“好歹我也守着丫头两年多了,也算是亲眼看着她经历了这么多事,在我心里,我早就把她当成我至亲的人,一想到将来她要嫁人,我就忍不住着急,主子你想啊,丫头身份复杂,齐家小子那脓包样,护得住她吗?”
“还有,别看丫头软绵绵的,可实际上性子又倔又硬,平时我都舍不得对她大声说话,可你看齐家那小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冷血冷心的大脓包,说不定将来就会对丫头不好,打她骂她不说,要是娶了十个八个小妾回来气她了,怎么办?”
“还有,丫头人聪明,还会赚钱,瞧瞧她在上沅这两年,琉璃生意做的日进金斗,可齐家小子呢?一脸寒酸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他能丫头过什么好日子?要我看,他就是想骗婚,当那小白脸,吃软脚饭呢,我呸。”
妫烈说起来,就一阵的气急败坏,不管怎么对比,他都觉得齐宁配不上莳三,而且越说,他心里就越觉得齐宁很不顺眼。
这一通埋怨,燕子烨就忍不住的放心里总结,第一,他也认为齐宁护不住三三,那怕他是白狼国的皇室又如何,连根基都没有,拿什么护住三三。
第二先不说妫烈如何清楚三三的想法,就说打人骂人,娶小妾,他忍不住的就脑补出三三哭成花猫,一抽一抽的独守空闺的画面。这画面很不美好,而他又是三三的靠山,若她找他告状,他又要怎么办?
燕子烨眉头拧了拧,立马忽略这个画面,他觉得,三三没有妫烈说的这么不堪,据她观察,三三是外柔内刚,是有些狠劲的,不可能会让男人欺负到没有还手之力。
最后一条,妫烈说她会赚钱,他很认同,而齐宁寒酸么,呵呵,目前的确如此。
思路被妫烈这一带,燕子烨的眉心就轻轻抽了抽。
他是三三的靠山,若她过的不开心,他应该是有责任的。
“照这么说,你认为你更适合照顾她?”
妫烈说的正兴起呢,而且心里还有好多忧虑没说出来,乍然听主子这么一问,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脱口而道。
“那是当然了,丫头将来就算要嫁人,也得找个像我这样的,得心疼她,护着她,就算赚不到万贯家财,那也要让她过的衣食无忧。”
燕子烨仔细的看了妫烈数眼,当看他眼底没有一丝情愫,反而更像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兄长,又或者是父亲那般的焦灼后,燕子烨就哭笑不得的抚了抚额。
他想岔了,妫烈果然还是个混不吝。
没等到主子回他,妫烈也不在意,呲牙咧嘴的就开始原地绕圈,似乎焦虑的不要不要的叨叨道。
“我以前听金老婆子说,说这女子嫁人,乃是新生,又说什么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以前劳资不懂,现在我是懂了,你看我,如果我不是跟了主子,我能有今天这么洒脱?再看丫头,要让丫头嫁一个像齐家小子那样的脓包,我就急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