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仿佛一盆冷水,一下子将林初夏内心正要蓬勃萌发的热情,浇了个透心凉。
原来,苏霈然现在对她这么好,只是惜才而已,并没有涉及其他的情愫。
“哦,谢谢老板。”林初夏再次致谢,不过,她这次的语气,明显带着疏离的情绪。
苏霈然深睨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两人各自静站在急救室外。
不久,急救室灯灭,主治医生走了出来。果然宣布余子安已经没有生命之虞。
林初夏再松了口气,一颗心落回实处。
她抬头再看向苏霈然,苏霈然正在楼道上打电话,他身姿伟岸挺拔,气场强大,让人颇有安全感。
她这会儿对他充满了感激,但她对他已经少了那种幻想。
余子安虽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不过仍然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等余子安从急救室转移到普通病房,一切住院的手尾都弄妥时,林初夏这才感觉到肚子饿,肠子都饿的咕咕叫。
她正准备出去找吃的,刚一转身,一个白色的袋子呈现在她眼前,袋子里装着一个瓷制的饭盒,份量看上去沉甸甸的。
这不像是外面的快餐,快餐店基本不会用这么精致的瓷制饭盒。
苏霈然见林初夏盯着饭盒发愣,他推己及人,以为她嫌弃这是快餐店的东西。
于是说道:“放心吃吧,这不是快餐店的,这是我吩咐我的佣人何嫂做好了让人送过来的。”
“啊!”林初夏一听,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但她的某种幻想刚刚冒头,马上就被她自己重新打压下去。
“真是的,你别想多了,他是老板,你是员工,他只是体恤员工而已。”林初夏暗暗告诉自己,千万不要自作多情。
“多谢。”林初夏致谢。
本来他今晚想要在她舅那里蹭饭的,结果,他蹭饭不成,她反倒成了蹭他饭的。
苏霈然在旁边一张空床上坐下,将另一个塑料袋子放在床头柜上。
林初夏这才发现,原来他另一只手上也拎着一模一样的饭盒。
“我肚子也饿了,一起吃吧。”苏霈然说着,打开他的那一份吃了起来。
林初夏以为他吃完就会走的。
结果,苏霈然吃完晚餐,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是老板,林初夏又不好指挥他,所以他没走,她也没说什么。
又一个小时过去,眼看时针已指向十一点,林初夏见苏霈然站在病房的窗前,观看着窗外的灯火,不知在想什么。
但几乎可以肯定,他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林初夏只好问:“苏总,这么晚了,难道你不回去歇息?”
“我今晚就在这儿歇息,跟你轮流照顾你舅舅。”苏霈然答道。
林初夏听了,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感动。
她差点儿又要对苏霈然产生某种幻想,不过最后那种幻想还是被她打压下去。
她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林初夏,人家只是体恤员工而已,你能不能别这么自作多情。”
不过,她觉得这份恩情太重了,重得她几乎承受不起。
他用重恩收卖她,那以后她岂不是要给他做牛做马?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因此她不想领他的这恩情。
“我不用别人跟我轮流,我一个人就可以的。”林初夏坚决说道,“所以,苏总还是赶紧回去歇息吧。”
“你舅舅常说,他不但是你舅,也是我舅,既然他是我舅,那么我留下来照顾他是应该的。”苏霈然说。
他说这话时,那语气那眼神,分明是在告诉她:”我留下来,纯粹是因为我和你舅的情分,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既然跟她半毛钱都没有,那么她就管不着他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留下不走。
这病房里,原本有三个床位,只却住了余子安一个病人。
余子安睡在中间的那张病床上,左右两张病床没人睡,林初夏于是睡右边,苏霈然睡左边。
当天半夜里,林初夏睡在余子安右边的病床上,正睡得模模糊糊,忽然听到一阵低低说话声。
她眯缝着眼睛,看见苏霈然正把余子安搀扶起来,用瓷杯倒了一杯水,还细心地插上吸管,让余子安用吸管喝水。
“舅,慢着点。”苏霈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