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容之芳抛下这句话后,锦绣便只见得她三步两步走得飞快,眨眼间便到了后花园门口,随即便又听得清脆的一声耳光响。
“你这婆是猪油蒙了心不成,偏忘了今儿是我爹的忌日,我每年今日都会在夜里来这后花园给他烧纸钱?!”
也正是容之芳这声喝骂过后,便又有个身影来到了锦绣身边,旋即就伸出手来拉住了锦绣,又安抚般拍了拍她的手背。
“锦姐儿别怕,我是你二姐姐容之萱。”
或许是觉出自己的手握了锦绣后,锦绣的掌心还挺热,便显得自己这手很是冰凉,容之萱就想将手抽回来,也免得叫锦绣越发害怕。
谁知锦绣就反手握了她的手,又将另一只手盖在了她的手背上:“二姐姐怎么不多穿些,瞧瞧这手凉的,我快给你焐焐。”
起来自打锦绣回到容府后,她还不曾与这两个堂姐见过面,毕竟这二人都已是出嫁女,回趟娘家不容易。
可锦绣却偏偏乍一见面便只觉得这二人格外亲切,哪怕这漆黑的夜里……她甚至根本都没瞧见两个姐姐的脸。
锦绣自也明白自己这份感觉是从何而来,想来也不仅仅是因为血缘。
要知道不论是大姐容之芳,还是二姐容之萱,两人这一路可都没打着灯笼,也没带着随身丫鬟。
可她们不但一路摸黑来了后花园,还问也不用问一声便知道她是谁!
那容之芳更是当机立断的替她挡了那婆,非但如此,还到了那婆面前便用大耳光招呼!
锦绣也便在一边给容之萱焐着手的同时,一边听得那婆被打得连声求饶。
“大姑奶奶息怒,大姑奶奶息怒,都怪老奴手里连个灯笼都没有,便没瞧见您来了。”
“老奴这就滚蛋,也省得打搅您的正事儿!”
那婆求饶到此,声音已是逐渐的远离了,想来便是趁着容之芳停手的工夫,一溜烟的撒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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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夜深风凉
这时锦绣方才从容之萱的口中得知,原来蒋氏竟然给巡夜的婆们立下这么一个讨厌规矩,那便是巡夜的队伍每到一处比较要紧的地方,便要留下一个不拿灯笼的,再在暗中观察一阵方能离开。
“她这种人既是心中有鬼,可不是处处提心吊胆的总想防着人?她这是当谁都愿意学她的人一样,动不动就暗中藏着寻找旁人的麻烦呢!”
容之萱淡淡的嘲笑道。
“还有大姐姐方才的那话,是每年今日我们都会在夜里来到后花园烧纸钱,你是不是也觉得挺奇怪?”
锦绣自是早在听了容之芳那话后,便觉得蹊跷得很,毕竟大伯父和二伯父可是这两位姐姐的亲爹,怎么就将个祭拜搞得仿若见不得人一样。
可人家若是不主动跟她讲,她又怎能失礼问起?
如今再听得容之萱这么一问,她突然就有些纳过闷来:“难道……难道是蒋氏曾经阻止过什么?”
容之萱的笑声凉凉的:“你还真猜对了,想当年我爹和大伯父殉职时,我和大姐姐年纪都还。”
当时那几年出面打理祭拜的、自然也便不是容之芳与容之萱姐妹俩,而是大房二房的两位孀妇。
谁知就是这个再合情合理不过的事儿,却在第四年时、落得蒋氏一顿臭骂,是国公爷的身本就因着两个儿殉职坏掉了,当时就险些没跟着两个儿一起去见阎罗王,两个媳妇却还叫人如此不省心,明明三周年已经过了,还是如此大张旗鼓的哭丧。
“你们这是嫌弃你们公爹与我这个继婆母活得太好不成!”
蒋氏不但专门来到祭拜堂前将大奶奶二奶奶如此呵斥了一气,还当即就叫手下的仆妇将香烛祭品等物都砸了。
“虽三叔听此事后便专门从镇抚司衙门赶了回来,又一路打到了致雅堂去,谁知祖父却又当着三叔的面前犯了病,直接就糊涂的不认识人儿了。”
蒋氏便难免因此更加壮了腰杆儿,直道都是大房和二房搞的祭拜惹的祸,这不是就将国公爷咒得要死了。
锦绣难免听得目瞪口呆。
她还当蒋氏一直都像如今的模样儿,哪怕心里再坏也装得像个贵妇人一样呢,敢情这毒妇当年也是个泼妇?
而容之芳既然已将那巡夜婆打跑了,此时也退了回来,听得锦绣这般一讲,就又恨又笑的接了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