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两头儿一个比一个能惹祸,她这赏花宴真不如这就散了罢了,又是何苦当众打自己个儿的脸呢。
她也便顺着容之萱的安抚稍稍安了心,又摆手拒绝了这孩要替她迎出去的话。
“左右锦姐儿那一行人也不会比连翘晚到多久,叫肖姑姑出去瞧瞧也就罢了。”
却也正是肖姑姑得了华贞的嘱咐、迎出去迎得及时,那朱毓已经在锦绣不示弱的言语中吃了好几次亏,马上就要扬手打人了。
肖姑姑便在几步之外连声清了清嗓,等朱毓收手闻声看过来,她便轻笑起来:“朱大姐这是要与我们三姐比试比试身手么?”
“其实若是叫我呢,朱大姐也不需急着这一刻。”
“左右这赏花宴还没真正开始呢,等待会儿到得大暖阁坐下歇息片刻,朱大姐若还是实在闲得慌,再叫三姐陪着你找个空场练练也不迟。”
肖莹自是不会太将安亲王府这些宗室女眷看在眼里。
要知道她没出宫前可是有品级的女官,大郡王妃乃至二郡王妃哪一个不曾在宫里学过规矩,哪一个不知道她肖莹,哪一个没受过她。
更何况她实在太清楚华贞为何没邀请娘家这些女眷前来赏花宴了——这几位夫人姐何止是太过粗俗不堪、上不得台面,就是华贞也没少吃她们的亏。
尤其是安亲王妃四年前过世后,缺了这位老封君做那定海神针,华贞已经几乎和娘家断了走动,哪一个知不懂缘故?
因此上肖莹此时必须及时给安亲王府女眷们一个下马威,否则还真等着她们进了大暖阁各种作威作福不成!
这里可是辅国公府,不是安亲王府!
“只是朱大姐也别怪肖姑姑我没提醒您,我们三姐的身手可不是一般的好。”肖莹颇为一脸好意的笑着提醒道。
“像朱大姐这样儿的,就是再来十个八个捆在一起,恐怕也不是我们三姐的对手。”
大郡王妃郭氏闻言难免尴尬极了,一来尴尬于肖莹对她们一家再知根知底不过,简直比华贞知晓得还清楚,这人的到来实在叫人有些腰杆儿。
二来又尴尬于怎么偏偏是自己女儿出了丑,又被肖莹撞了个正着,这若是肖莹成心为难朱毓,朱毓今后哪里还找得到真正好婆家……
“肖姑姑可能误会了吧?”郭氏强打笑颜道:“毓姐儿只是发觉她表妹的头发有些凌乱,想伸手替她表妹抚平罢了。”
郭氏罢这话便频频给朱毓使起眼色来,叫女儿不妨顺着她给的这个台阶赶紧下来。
且不肖莹这个宫里出来的姑姑究竟有多大能耐,只要肖莹愿意、甚至能左右毓姐儿的婚事,只锦姐儿这个外室女,那也是容程的亲闺女!
而容程又是什么人?那可是锦衣卫指挥使,是最信任的肱骨重臣,是出了名的笑面阎罗!
别看安亲王府有个亲王名头,看似牛哄哄的不得了,这大明朝的亲王少么?
安亲王乃至家中几个郡王又都是个闲散宗室,拿什么跟容程掰腕!
朱毓虽有些不信肖姑姑话中所,是锦绣的身手极好,却也知道这个肖姑姑是什么人。
要知道从打五年前起,她母亲就四处托人求人,想将这位肖姑姑请到王府去教导她,却次次铩羽而归,而母亲却无可奈何。
现如今再加上母亲频频对她使眼色,她哪里还敢再逆着来,便只得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道,她只是想给锦绣表妹捋捋头发。
“若是你表姐方才扬手吓着你了,你就看在大舅母的情面上原谅她一回可好?”
郭氏眼瞧着女儿虽然有些服软,服的却不彻底,连忙笑着跟锦绣补了这句话。
锦绣早就知道朱毓不过是个软脚虾,就凭这么一个丫头片还想打到她,再练十年八年也未必。
因此上她心头虽恼,恼得也是这一家一个比一个嘴贱,而肖姑姑既然及时赶来了,又张口便替她出了气,连大郡王妃都主动出言求和了,她还能如何?
她就笑着朝郭氏屈了屈膝:“大舅母这是的什么话,既是大表姐要替我抚抚头发,哪里就至于将我吓到了,还叫您替她出言道歉?”
“只要舅母们和表姐表妹别再提起我生母一个字,莫只是替我抚抚头发,就是真给我掌我也能受着。”
她这话便等于当众告诉了肖莹,这安亲王府的女眷有一个算一个,一个比一个嘴贱,贱得实在令人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