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番话落进华贞耳朵里又算怎么回事?若是再叫前来赴宴的外人听了去,又算是怎么回事?
且不高氏这个娘舅不过只是个商人家,竟敢张口求娶辅国公府三房的嫡长女,华贞着实想不透她二嫂这是哪里来的胆,又是哪里来的这么大一张脸。
单在外人眼里、若是以为华贞是个面甜心苦的,竟是早早串通好了娘家嫂,打算将记在名下的嫡长女胡乱嫁了人,这不是更叫华贞有苦不出?
那么哪怕华贞再不愿与娘家人置气,也免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打娘家人的脸便相当于打自己的脸,她也忍不住冷笑出声。
“二嫂想给锦姐儿亲也许真是出于好心,起来我也不该因着你那娘舅家着实不配求娶我们锦姐儿,便给你撂脸。”
“可我就是想不明白了,你给锦姐儿亲便亲吧,总盯着我的肚又是什么意思?”
起来这场宴席既是请了二十多家女眷,再加上容府自家几房也有十来个人在,眼下这大暖阁里的人便很该不少,华贞这般就与娘家二嫂翻了脸,也实在好不好听。
好在容之芳既明白华贞与容之萱都是孕妇,她方才便主动提出带着众人前去暖房走走,也好看看她三婶叫人种的各色花卉。
如此一来能叫华贞和容之萱稍微清静些,二来也算贴合了赏花宴的名儿。
那么此时暖阁里也着实不剩几人,除了容之萱一直陪着华贞,也就是华贞的娘家两位嫂,还有两个不愿随大流的侄女儿罢了。
既是这样华贞还有什么不敢翻脸的?
等她厉声责问罢了高氏后,她便又冷笑着指向了高氏身边两个庶女,直道既是二嫂觉得自家娘舅那个孙儿好,不如将这两个孩不论哪个嫁过去就是了。
“你那娘舅家既有那么多铺,还怕王爷和我二哥不答应不成?”
高氏登时越发语结,良久后方才喃喃道,我盯着你的肚又没旁的意思。
“……我是想着万一、万一你生个女孩儿呢?难不成就叫锦姐儿占了嫡长女的名分,再委屈了我的亲外甥女?”
至于坐在她身边这两个庶女,这俩丫头再是庶出也是王府出身,哪个人的生母也是自家郡王正儿八经纳的妾呢,哪里是锦绣一个外室女能比的?
更何况她四姑也不是不知道,她哪里做得了这俩女孩儿婚事的主?
她若敢背着自家郡王随便给哪个庶女了亲,的还是她那娘舅家,就是二郡王不敢杀了她,必也打她一个半死!
华贞难免被高氏这番辩解气笑了。
要知道她今年已是三十岁的人了,这些年来她根本不敢想,自己竟然还能怀上身孕。
因此上她从来都不曾在乎过,万一这一胎是个女儿该怎么办,反正是儿是女她都爱。
可这也不是高氏张口便给她这一胎定了性别的理由吧!
她就再难忍厌恶神情,耷拉着脸白了高氏一眼又一眼,直道你最好在我没出更不好听的话来之前赶紧提前告辞吧。
“若是叫我们家三爷得知你锦姐儿不如你们房头两个庶女身份贵重,我们锦姐儿便只配嫁进商人家做媳妇,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高氏明明连自己都做不了庶女婚事的主,却偏要撺掇她给锦绣做主,这等人你跟她有何道理可讲?
华贞所想的也就是还不如趁着这会儿赶紧将人撵了,也免得等锦绣抱着敦哥儿回来了,赏花的客人们也都回来了,她这娘家人再来一番胡言乱语,她就真不用做人了。
高氏哪儿想得到自家这位姑奶奶竟是翻脸就翻脸,还转瞬之间就张口撵人了?
她当即便张口结舌呆在了那里,再也不敢胡一个字。
就是华贞的大嫂郭氏也是没想到华贞会翻脸,只因她太明白自己这个姑是多么看重脸面了。
那要是等得客人们回来了,却发现安亲王府女眷全走了,华贞这脸又该往哪里放?若不是她明白这个,她今儿哪里敢来!
郭氏便慌忙声哀求起来,直道姑奶奶可别介:“大不了待会儿我多看着你二嫂些,叫她别再胡八道了还不行?”
华贞顿时又冷笑起来。
她大嫂也好意思这话?这是当她不知道她大嫂的这张嘴也不会比二嫂好多少,还是当她不知道朱毓人还没到大暖阁,就险些将锦绣打了?
“我知道两位嫂心里头打的都是什么主意,你们这是明知道咱们安王府名声早就坏了,这才不请你们也要硬生生往这赏花宴上闯,只想叫侄女儿们来我们容府赚个脸儿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