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这才展颜笑起来,直道你倒是会宽心的。
“那若是照你这么,这伎还来得巧了,倒成了给我解围的了?”
康氏慌忙摆手道,一切全看母亲如何处置:“母亲若是觉得这人用不得,也是自有母亲的用意,做媳妇的哪里敢随便置喙。”
她可还不知道这伎是否也是锦姐儿安排的呢!
若是她这会儿便做这顺水推舟之事,万一做错了怎么办?或是再引起婆母怀疑又该如何是好?
蒋氏闻言也便收了笑,显然也是需要些时间、好将这送上门来的“好处”仔细思量一番,再决定收或不收。
却也不忘叮嘱周妈妈道,不如先将人弄进来、找个闲置院看起来。
“虽国公爷前些天就去了温泉庄养病,前院也不怕那伎的闹腾声儿传进来,再扰了谁的清净,也不能叫外人看了我们容府的笑话不是?”
话蒋氏眼见着自己与三房的几次交锋都落了下风,自己的人也折了一个又一个,她便情知国公爷不但帮不了她,也许还会成为三房手中的利器了。
就在翠环被方麟带走那一日,她便服了辅国公、请他前去温泉庄上住些天,是等得腊月中再将他接回来过节。
要不然她又怎敢在赏花宴那天祭出了大杀器,连那重金购买的血蚁石都用上了?!
这时的蒋氏既是如此自以为得计,她又怎会料到,她这一步步全都着了锦绣的算计……
如今连辅国公这个唯一可能依靠的靠山也不在容府了,她蒋氏还想落得好?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是谁下蛆
这之后日又过了三天,眼瞅着马上就是冬至,万岁爷索性大手一挥,便将容程等人都从汤山行宫打发回京过节了,起来也算是对这些人恩宠极盛。
容程便在回京的路上接到了家中报信,这口信儿还有喜有忧。
忧的是他那长敦哥儿前两日又犯了胎里带来的病症,这一回连太医院的几位老太医也是束手无策,已是话里话外交代容家可以替哥儿准备后事了。
这就更别论敦哥儿的生母前几日也没了,据是前往五房喝喜酒时、不知缘何与五奶奶黄氏起了争执,被黄氏失手打死了。
那黄氏也是因此已被顺天府押入牢中,先是挨了一百杖的刑罚,旋即又得了容五爷容稽一纸休书。
喜的是容稽却因着前去安抚杜家、便瞧上了敦哥儿生母的亲妹,昨日已经摆了酒、将这位杜家三姑娘抬了姨娘,起来也算是给了杜家一个好点儿的交待。
另因容稽既是已经休了妻,一直养在外头的外室也在昨日被接进了门,与这位外室一同进门的,还有她几年前为容五爷诞下的一个男嗣,容府五房从此也算是有后了。
容程闻言便将继母蒋氏打发来给他报信儿的厮盯了一眼又一眼,那眼中的神色几乎要将那厮刮下几两肉来。
“敢情这就是夫人叫你给我带的信儿,那喜全是旁人的喜,那忧却全是我的忧?”
那厮慌忙俯下身,只差整个儿人全趴在地上了,口中也直道三爷饶命。
“这、这全是夫人的原话,的只是照着夫人的交代给三爷学的,并不曾有一分一毫的添油加醋啊。”
容程冷笑:“我管你有没有添油加醋呢?”
“我只是想问问你们主仆,给我送这等口信儿有什么意思!你们还不如等得敦哥儿死了再来给我报丧!”
……这般等那厮重新上了马,臊眉耷眼的一路跟到队伍后面去了,一众人重新上了路,容程这才望着前方无声一笑。
他闺女还真是个能干的!动不动便给他送来这等意外惊喜!
要知道他前几天得了闺女叫人送来的信儿后,他还以为锦绣只是打算料理了黄氏,同时又盘算着给五房多安插两个钉,好令老五的行踪与打算从此更是无处遁形。
敢情她还将敦哥儿也安排了!从此三房就再也没有敦哥儿这个人,五房却是从此有了男嗣!
这就更别论他闺女这一切打算还是蒋氏帮着实施的!
蒋氏却是自以为得计、又一次将三房牵着鼻走了一趟,捎带手还打了三房的脸!
只是哪怕容程再如何开心,他也明白单以锦绣的筹谋是做不到这么圆满的,那孩谋略是够了,人手却不足,不得全赖方麟那出手相帮,要人给人要力出力。
容程这般一想便难免又阴沉了脸,颇有一种我家有女初长成、却是一错眼珠儿的工夫便被猪拱了的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