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一旦真叫方夫人那个诡计得逞,莫是她的一辈,就是方麟也被毁了。
这就更别论等她出了事,自家的父母又会如何自责煎熬,还有她那远在大同乡下山中养伤的亲娘……
到得那时拍手称快的又何止是方夫人?想必连蒋氏的娘家也得大肆庆祝一番呢。
这不是牵一发动全身么?
那可真是怪不得方麟无论如何也不愿将真话出来……这些话真的只是听听都足以吓出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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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闻声惊魂
好在锦绣心头明白极了,哪怕方夫人那个诡计再如何恶毒,方麟终究没叫她中计。
就连良姐儿房顶上的阿丑等人……也肯定是他派去保护她的,而不是为了去抓康六儿姐妹——那康家姐妹再如何可恶,那也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姐,哪里用得着阿丑出马!
那么她也着实不该继续责怪方麟为何瞒着她了,谁叫方夫人那个诡计太恶心,而他又提前做了应对,他可不是不愿叫她为此事作呕。
她就不由得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他依然紧握的拳头,也好叫他松缓松缓。
见得这么轻拍仿若并不管用,她索性将他的手盖在了自己手心之下,迟迟没有拿开。
方麟就只觉得有股热意从他手背一直蜿蜒到了腕上,又一路顺着胳膊爬到了胸口;令他不由自主张开紧握的拳头,反手便将她的手包在了自己的掌心。
……只不过等得方麟离开了容府后,他的脸色已是重新冷硬起来,随后竟是连方府也没回,便径直去了镇抚司。
“你要去拿忠勇伯周致远……以及忠勇伯府所有男丁?”容程听罢方麟的请命便惊讶了。
那忠勇伯府的世周仲恩早在两个多月前就已身陷镇抚司诏狱,至今为止已是招供了良多共犯,唯独不曾牵扯周府半个人。
那么容程可不是看不懂方麟的用意了——虽镇抚司拿人未必需要坐实证据,可对方毕竟是忠勇伯府,这可是有着爵位在身的勋贵之家,绝不能与寻常文武官员相提并论。
方麟冷笑:“我这就叫人将证据给容三哥呈上来还不行?我就不信凭着这个还动不得周府。”
其实他明白容程并不是跟他要证据,而是怕他太过轻举妄动。
那周仲恩贪墨军饷一案看似局限西北军中,实则这案审到如今,不但连康家顺等京官也深涉其中,暗中还牵扯了整个江南。
那若是他方麟一个轻举妄动便令江南一派有所觉察,继而影响了将那江南派连根拔起,坏的何止是他的前程,还有当今陛下的大计。
他可不是就得将证据拿来、也好叫容三哥放心,他已不是过去那个鲁莽的愣头青了,自毁长城的事儿他不做。
只是容程却也没想到,方麟口中那个所谓的证据竟然是一条马腿,又是那么血淋淋的裹在一块破布里,才拿进来便令这屋里荡漾起了浓郁的血腥气。
他难免有些哭笑不得道,这种东西你叫人拿进来做什么:“就不能喊我出去瞧?”
“容三哥愿意出去瞧瞧也好,正好外头还有个少了一条腿的马尸呢。”方麟吊儿郎当的抢先迈开步伐,伸手便给容程掀起了棉门帘。
“你给我回来!”容程又怒又笑:“难不成你指望我亲手将这马腿拎出去?”
这之后不过是片刻功夫,容程也便将那马腿与马尸都仔细看了个遍。
他就发现不单是那条马腿上有个陈旧的烙铁印痕,马腹上依稀也有过这般印痕,只是这个印痕到底是个什么字却看不出,早就被一些陈旧刀伤掩盖了。
容程难免微微皱眉。
“马腿上这个字迹倒是清楚得很,这是个周字,是忠勇伯府的徽记不假。”
“可是马腹上这一处……这几刀刻得实在是太过巧妙了,根本就看不出曾经印过什么字啊?”
容程既然也是军中出身,他自然明白得很,在马腹这个位置烫过字迹的马匹多半是西北军马。
毕竟各个军中都有这么个规矩,马匹都有自家的辨认方式,不同军中绝不相同。
可若是仅凭这么一个与西北军马相同的位置带着这么一个模糊痕迹,就以此断定忠勇伯府私养军马,继而便将那府里的所有男丁都抓进诏狱,这恐怕难以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