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上容程这话看似平常,其实却给辅国公与容稽描绘了一幅再美丽不过的画卷。
这时又有谁知道,实则那位江宁知府陈晖永……早就上了容程的必查名单,这陈晖永本也是江南一派中的一条大鱼。
“那陈知府既也是江南派,他这么急切的与我们容府攀亲、与父亲攀亲,这不是自己个儿作死么?”
锦绣第二日一早从父亲口中得知昨夜之事,难免又惊又笑。
“他可不以为自己这是作死,他恐怕还自以为得计呢。”容程淡淡的道。
起来那陈晖永给他写了信来,看似是凑巧,实则还不是这人已将主意打到他容程身上来,打算将他也拉下江南派这一摊浑水?
这般即便哪一日江南一派的狼野心暴露了,奉命详查的必也是他容程,他容程既是已经沾了一身脏水,可不就得对江南一派多留情面?
那他便不妨将计就计,顺势吃下陈晖永递来的这个大诱饵。
且不这虚晃一枪会不会当时便令那姓陈的松了口气,单只要将老五与江南一派的勾连坐实了,再顺藤摸起来岂不更容易。
若老五只被蒋德章派到江南去,行的也不过是些掩护铁器运输之事,旁的大事却一概沾不到边儿,这条藤不过才蔓延了一半不是么?
可若将这藤条伸进陈晖永的地盘,叫老五多多结识些陈家的人脉,甚至攀附着陈家又四处伸展开来,那才真叫攀枝错节,每条藤上都得挂着几个呢!
“父亲就不怕这一计也是双刃剑?”锦绣连忙提醒道。
她父亲这一招儿将计就计自是好的,可万一那陈晖永早就料到了这一手儿,看似急于拉拢父亲,实则却大加提防,随后便大摆迷魂阵呢?
譬如指鹿为马,譬如狸猫换太,再譬如故弄玄虚,总之都不叫她父亲摸到江南一派真正的核心?
到那时江南一派不犯事也就罢了,一旦犯事岂不就成了她父亲监察不力,甚至被强行按上一个同流合污之名!
只是锦绣也清楚,她父亲既是得了圣命、叫他暗查江南这些起了反心的臣,当今陛下对她父亲一定是全力信任与支持的。
更何况她父亲这些年来的历练也不是白给的,她能看得懂的、他又怎会看不懂。
因此上她眼下的提醒也不过是白一句,聊以表达一番女儿对父亲的关切罢了。
容程虽是立刻就领会了女儿的关心,也不忘笑着点头赞扬她:“那些家伙肯定如你所想,少摆不了迷魂阵。”
“只是连我女儿都将他们的算盘瞧的一清二楚,他们还能蹦出大天去不成?”
“敢跟你爹我玩儿这一套虚虚实实的人,还想玩得极好骗过我,恐怕他娘还没将他生出来呢!”
锦绣深以为然——若真论起虚虚实实这一套,谁有她父亲玩儿的得心应手?
她父亲可是早几年就得知她两个伯父死得蹊跷、随后就摸清他们的真正死因了。
这就更别论那敦哥儿的真正身世,她祖父的莫名糊涂,到处都隐藏着蒋氏并那蒋德章的黑手,这些更不曾瞒过她父亲。
可他这些年来还不是一样忍辱负重,也便成功给蒋家人营造了一个没能耐的形象,从始至终也未曾对他过多忌惮?
若他当年就想对蒋家动手,蒋家肯定早就灰飞烟灭了,可容府也必会被牵连,甚至大厦倾覆,毕竟她父亲手中证据不够,便使得一切师出无名。
而现如今呢?
想来顶多不出半年,容府也便可以仗着她父亲这些年的悉心经营,轻轻松松手刃仇人!同时还能叫她父亲立下大功,再多保容府几十年平安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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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老谋深算
容程之所以没在一大清早就赶着上衙去,倒也不是单单为了给锦绣学昨夜商谈的结果。
“我听你娘写给方麟那封信,被你帮着方麟三下五除二就看出了她的真实用意?”
锦绣的笑容顿时尴尬了几分,声音也低了:“我、我可不是想帮着他轻轻松松过掉我娘的考验。”
“我只是怕……怕方麟看不懂我娘的意思,便真拉上我一起奔了大同不是么?”
她娘的真实用意可不是想来京城看看她、再赶往武安,更不是想来京城住一阵再去当差,而是只想考验考验方麟到底能不能扛事儿,外加够不够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