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假作与方夫人商议道,那你不如还按着之前商议,依旧与她住进同一处院里,只是接下来也不用动别的手脚,等到天黑了便喊肚疼。
“只要你无论如何都喊疼,再叫旁的香客都听了动静去,我便逼着法惠求到方丈面前,将那容锦绣赶出天王寺。”
要知道明日便是观音七,可不是哪个大户人家寻常的礼佛。
若叫那容锦绣在这等盛会上出了这么大的丑,竟被天王寺赶回家去了,清河大长公主头一个儿便得蹦高,死都不会再同意方麟那个畜生求娶容锦绣了!
方夫人越想越乐,立时便答应了这一招儿。
她可是容家那丫头的准婆母,肚里又怀着一个——只要她多喊几声肚疼,不是那丫头动的手又是谁?
只是方夫人却也没料到,法净竟在献计之时动了歪心眼儿,只想等着锦绣被天王寺逐出山门后,再趁夜叫人掳了锦绣去……
那么现如今法净可不是怒不可遏,只道是知客和尚法惠坏了她的妙计?
可法惠既敢收了法净的金银,却也不曾遂了法净的心,便是他本也不怕这尼姑这般问责。
如今眼见着法净险些一指点到他的鼻上来,法惠顿时就黑了脸道,你这尼姑可别给脸不要。
“若不是你求到我面前来时、口口声声将那容三姐得连个孩都不如,竟是将我也当成傻糊弄了,我怎么可能答应你那无理要求?”
法惠不是没见过一些大户人家的女眷既胆怯又怕事的,毕竟前来寺庙礼佛不比在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息事宁人总比当众撕破脸的好。
可那容家三姐并不是这种人!那法净不是骗他又是如何?
再就算容三姐也真是胆怕事的,如今天色已经全黑透了,不出半个时辰便到了内城宵禁之时。
他法惠是吃了熊心豹胆了,还是方丈也是个傻的,敢在这大夜里将女香客赶出寺庙去?
他就算要求了方丈赶人,那也得等到明儿一早,难不成他今夜不给容三姐换房,叫容三姐带着丫头睡到大雄宝殿去?
法净这才忽的一下明白过来,原来她才是上当的那个,这法惠和尚明知天王寺不可能在大夜里赶人,却偏要假作答应她。
白了便是法惠这是明知她还要继续挂单在天王寺,也就不敢明里闹出来,这才给她吃了个哑巴亏。
“那、那师兄也不该在我闹出动静后,竟不进门来跟我商量商量,就径直给那丫头换了院,叫她如了意吧。”
法净收起了色厉内荏的怒气,轻声委屈道。
要知道她既然撺掇方夫人与容锦绣住在一处,便是她早就预备了不止一个鬼伎俩。
哪怕法惠并未将那容家丫头撵走,只要那丫头还住在原来那处院里,她便有的是法收拾她。
可如今法惠竟给人换了住处,换到了丁字七号院;在这七号院里打杂的沙弥可不吃她法净那一套,她岂不成了鞭长莫及……
法惠冷笑:“你还真是个狗咬吕洞宾的,你就不知道你闹的那个动静我能听得见,那位容三姐也能听得见?”
“我若是听了声音也不进来,容三姐只会以为我这僧房闹耗。”
“可我若是转头就进来了,再被她强行跟进来,你当随后被撵走的到底是谁?”
其实法惠既是身为天王寺知客僧,他的见识又怎会少。
那么就算锦绣方才随他去换房,哪怕她并不曾在路上张口点出他僧房里的蹊跷,当时便将他吓得半死,他也早就觉得这个法净尼姑浑身上下都是蹊跷了。
佛门弟论是绝不能掺和俗事不假,实则这寺庙既是身处凡世间、又要香火繁茂,那俗人俗事又怎能避免。
这大明朝的寺庙庵堂有哪家是山门紧闭、不食人间烟火的?又有哪一个佛门弟敢他不靠这香火养着?
可是偏偏是这法净……却不但要食人间烟火,还动辄游走于高门大户的内宅中。
如今这尼姑竟又过分得帮着这些大户人家的女眷内斗,每每出面求一求师兄弟们、出手亦是颇为阔绰。
那这法净何止不是个真正的佛门弟,这不是个害人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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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兴师动众
法惠既是想通了这一点,又被锦绣吓得够呛,可不是一点好脸儿也不会给法净留,不但张口便骂她是个给脸不要的,还骂她是个属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