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也便豁出去舍了杜姨娘了,哪怕这正中了方麟与华贞的下怀,三房里从此又少了她的一个自己人,她也必须这么做。
她便在义正言辞出杜姨娘的“恶行”后,便转脸看向华贞,脸色也变成了哀求,哀求华贞道,虽你方表弟是带着公差来的,华贞你也得求他手下留个情。
“难道还真叫方镇抚将杜鹃带回宗人府交差去?那我们辅国公府的脸面岂不是丢尽了?”
“不如请他看在你这个表姐的颜面上,将杜姨娘交给你们三房自己处置吧?”
方麟是想替三房这夫妇俩撑腰外加清道儿不假,还不惜拿着替宗人府办案话儿。
可他到底也没考虑过,若他真敢将杜鹃拿去宗人府交差,便毁了他表姐表姐夫的名声吧?
那杜鹃可是容程的妾室,身为妾室却敢私藏麝香红花、暗害正室甚至其他房头儿的女眷,容程还有什么脸面再做那锦衣卫指挥使,他连自家那点私事儿还管不好呢!
而华贞可是宗室郡主,是容程的正室夫人;身为正室却连个妾室都辖制不住,还暗中着了妾室的道儿,从此再连个孩都生不出,还不如出家当姑去!
再杜鹃可不是其他房头儿的人,而是三房的。
若方麟不能将她带回宗人府交差,难不成还由她蒋氏这个国公夫人出面、替继的房头处置一个姨娘?
她蒋氏不是放不下这个身段儿,而是这天下就没这个道理,这世上就没有做娘的惩罚儿妾室这个先例在!
这话白了便是蒋氏觉得方麟是不善阴谋之人,这才先是卸了杜姨娘的下巴,随后又拿着麝香和红花给杜姨娘栽了赃,这两手儿虽然有些迫不及待,却都是明打明的招数。
那她便不妨以阳谋应对,先拿国公府的脸面逼一逼他,再拿着规矩话儿,将杜姨娘这个烫手山药交回给三房自己处置。
这之后只要容程夫妇接了这个烫手的山药,将来还想将敦哥儿养熟?
他们就不怕敦哥儿终有一日听自己的生母死在了嫡母或是父亲手里?!
方麟将蒋氏这些话听罢后,也突然醒悟到自己是犯了什么错,他这可不止是快刀斩乱麻的逼迫蒋氏处置杜姨娘了,他还给表姐夫妇添了麻烦。
只是一来他已将那麝香红花拿到了大庭广众之下,木已成舟无法更改,二来他本就如蒋氏所想,他从来都是个以狠辣霸道碾压对手的人,却偏偏不擅长阴谋。
他就难免轻轻皱起了眉头,倒不是被蒋氏这番话逼得没辙了,而是有些埋怨起自己来。
他究竟是在急什么呢?为何他表姐连七年都忍了,他却连这片刻都不想忍?更别论眼前这也不是他的家事!
谁知这时便有个极轻的话语声在他耳边响起,瞬间便抚平了他的些许焦急与懊恼。
“表舅莫担忧,那杜姨娘到底是给我父亲生养过的,单只看在她生了敦哥儿的份儿上,就算她真犯了错,这错也罪不至死不是?”
锦绣的安抚声方才落下,容程的笑声也响了起来,得竟与锦绣一般无二。
“……谁叫她到底生了个敦哥儿呢?我看不如明儿一早便由华贞吩咐下去,叫人将她送到庄上养起来吧,华贞你呢?”
华贞轻笑着点头:“既然连夫人都了,这是我们三房自己的事儿,叫我们不如自己料理,那我便听三爷的,就将杜鹃送到庄上看管起来吧。”
“这样等敦哥儿将来长大了,再知道他的生母不是我,我也能对他有个交待不是?”
“另外我听夫人方才还,也不知这后宅除了我之外、还有谁也着了杜姨娘的道儿呢?”
“干脆等明儿一早我便差人请位太医来,也好给四房五房的弟妹把把脉。”
“只是我也奇怪得很,那杜鹃不过是个妾室罢了,她哪里来的这么大本事,竟能将这么多的腌臜玩意儿买回来?”
“那麝香红花都不便宜不,那分量也是不呢。”
“因此上杜鹃这厢自是归我们三房自己处置了,夫人是不是也该将这后宅的仆妇们都查一查,看看究竟是谁做了杜鹃的帮凶?”
*v本\文*/来自\v\v/**\ .G ZB Pi. bsp; Om ,更v新更v快无弹*窗**
正文 第三十章撵回大同
方麟也便想都没想到,明明他以为蒋氏将杜姨娘交给三房处置、是他的不心给表姐添了麻烦,这事儿眨眼间便又被他表姐夫妇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