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她四叔已经彻底不像过去那么糊涂鲁莽了,将来又有邵文功这个明白人当姑爷,眼见着前程和面子都有了,四房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这就更别论蒋家将来的下场,对她四叔四婶更是一个莫大的威慑。
……既是肖姑姑不久后便被甘松等人喊来了,锦绣便叫方麟尽管先去歇着,由她私下里跟肖姑姑聊一聊便好。
肖姑姑的能耐是已足够自保,而那关主事太太既不是仙公教的人,又是一心想与肖姑姑交好,想必也不会凭着旁人将肖姑姑如何,关主事太太却不管。
毕竟那位关太太膝下除了一个长子,还有两个十来岁的女儿呢,若是她能将肖姑姑维护好了,对女儿们的将来也是一大助力。
可是谁叫那杜家已在暗中虎视眈眈盯上了关家,指不定何时便要动手呢?
锦绣自也害怕肖姑姑平白吃挂落儿,便想着还是及早叫肖姑姑得知真相为好。
再说肖姑姑不是陛下的人么?
哪有自家已是打算借助杜家的手对付关家、却不叫肖姑姑知晓的道理,这岂不是变相也将陛下瞒住了?
肖莹却是听说了那个胡兆全的真实身份就笑了:“那杜家竟然还有这份谋略,早早就叫杜谌假死、冒充成胡郎中混进仙公教?”
“我说过去从未听说杜跃海这个长子有什么先天不足,怎么却在四十出头就死了。”
“他都是这样的年纪了,这么些年也不是白活的,家里既没有爵位继承,更没有家财万贯,总不能是被继母害死的。”
原来那杜谌病死是假,换个身份渗入仙公教意图夺权是真。
这也多亏此事因着蒋逵的歪打误撞及早暴露了,否则这杜家的打算还真是深沉,指不定哪天就会被这家人得了什么意,继而又酿成大祸。
只不过再听说连着肃宁伯府周家都替江南派养起了马,只可惜周仲恩犯在吃空饷的罪名上犯得太早,那马场也便没形成规模,肖莹便冷笑起来。
怪不得陛下早就听说有人与蒙古那边私下拿着盐铁换马匹,派出人去却屡屡跟到大宁便将马队跟丢了,原来周家的马场便在大宁,而不是叫那马队一路南下……
“那杜家这是眼瞧着自家既不会养马,也不会挖铁矿、练私兵,这才想着不如从关家手中抢了仙公教握在手里,也好跟江南派谈条件要地位?”
肖莹也不需要锦绣多说便懂了。
“那我还真得多听听你的,这几日再往关家走动也得小心行事。”
那关主事家既是已被杜谦叫人暗中盯上了,她出入关家落进杜家眼里、也许就会惊动杜家,再叫杜家成为惊弓之鸟,只怕再盯着仙公教不放必会被锦衣卫发现。
这么一算她的安危哪里还是什么大事?倒是惊动杜家事大……
只是肖莹也清楚,那杜家既是已经暗暗恨上了关家,以为胡兆全、也就是杜谌的死必是关主事搞的鬼,杜家也许会尽早对关家动手,也好出一口恶气。
那么接下来的这一切都得看她如何拿捏分寸,只有她努力拿捏好了,才能叫那杜家既还想要仙公教,又不会轻易饶了关主事和关斯杰。
这也多亏容府守着孝,关主事太太便只邀请了她肖莹,而没请锦绣和容府其他任何女眷;肖莹便索性一咬牙道,关家那个赏花宴她无论如何都得去。
锦绣本也没打算拦住肖姑姑前去赴宴,她能做的就是给肖姑姑分析分析事态,再叫肖姑姑多加小心。
如今听得肖莹竟是这么豁的出去,显见着明知前有刀山火海、也愿尽早帮着陛下剿灭仙公教,她就轻轻点了点头道,那姑姑一定要谨慎从事,最好从头到尾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只有这样才能既将关主事那个侯姨娘等人瞒过去,又将杜家暗中盯着的人瞒过去,只需坐等那两家撕咬起来不是么?
谁知却也不等锦绣的话音落下,耳边便传来连翘的脚步声,随后便又响起了焦灼话语声,说是杜府那个三红竟然又来了,看起来像是逃脱了谁的追逐跑来的,不但头发已经跑散了,身上的衣裳也全是血迹与泥土。
锦绣顿时拧起了眉头道,这杜家还没完了:“他们这是试探我们家一回不够,如今又拿着一个小丫头跟我玩儿起了苦肉计?”
“这还真是可惜了,可惜我天生是个铁石心肠,不该归我怜悯的人我绝不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