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姑娘喷出的气息暖暖的,甜甜的。可这甜甜的姑娘,不喜欢他。
见秦牧面无表情看她,宋早也知道这么做怪怪的,但……她想到身后丁香那张杀气腾腾的脸,只好僵笑道:“我长这么大没见过梅花,怪稀罕的。”
秦牧的心又跳快了些:“……”她真的不喜欢他?那又为何……
宋早终于觉出了自己的解释有多多余:自己刚刚才拒绝了这人的求婚,恐怕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让自己赶紧消失,那,她还是快点消失吧……
她收了满脸的假笑,对秦牧端正行了个礼,捧着那枝红梅转身离去。
到离开秦牧视线之前,丁香的神色都还是克制稳重的,只眼睛一直放在那枝红梅上拔不开。终于走到一个四下无人处,还是荷花先忍不住喜动颜色:“小姐,这枝红梅可是,可是,秦将军……”终究是未嫁人的小姑娘,说起这些话题难免有些放不开。
“她是想问,可是秦将军于县君您有意。”丁香忽地插嘴,她的淡定终于也装不住了。
“这个吗?”宋早将梅枝在指间转了转,轻巧巧地笑道:“这是我见满园子就这枝梅花开得好,托秦将军给我摘的,怎么样?漂亮吧?”
丁香和荷花同时呆住,都没想到是这个原因,竟然空欢喜一场。后者勉强拉开个笑:“漂亮,嘿嘿,漂,漂,漂亮。”
丁香却不死心:“可是,秦将军无缘无故怎会帮县君摘花?”
宋早耸耸肩,将红梅抛给荷花,无辜道:“为什么不能帮我摘?他功夫好跳得高,一个大男人,连这点小忙都不能帮的吗?”
这就是她要从秦牧手中要过这枝红梅的原因所在了,这两个丫头离得这么近,即使听不见他们俩说什么,可肯定看见了。荷花倒还好,关键是丁香,若是她回去同林阳公主传话,即使丁香没听到自己拒婚的事,就是只说自己拒绝了秦牧送的花,林阳公主也不会放过她的。
……话是如此,可丁香凭着自己看到的场面来判断,总觉得宋早隐瞒了什么。
可恨自己见秦将军主动找宋早说话,怕她小姑娘家家的面薄,便主动拉着荷花退了老远,才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生了什么变故。早知道,自己就不顾忌那么多,至少听清楚有什么事发生,也好对公主交代啊!
这下好,明明秦将军送了自家姑娘一枝花,偏还是自家姑娘求的。得亏这一处幽僻得很,应当是没人看见的,否则,传出去后秦家万一不提亲,还不得给人笑话死?县君的婚事只怕就更难了!
“那秦将军他还邀小姐你一起走了呢。”荷花也弱弱表示怀疑。
发挥演技的时候到了。
宋早一挥手,指着满园子的人道:“你们看那些人,哪个不是男男女女双双对对走在一起的?他找我一道走路,肯定是不想形单影只的,让人看着太特殊罢了,你们不要想太多。”
是……吗?
丁香怀疑的眼神在宋早身上溜来溜去,宋早只作不知,假装兴致勃勃地与荷花讨论:“这梅花你说回去了要怎么插?光秃秃一枝插|进瓶里好看吗?那配个什么瓶呢?那个汝窑天青素色的怎么样?”
到宴会结束时,林阳公主精神都是愉悦而亢奋的:想到今天跟秦老夫人两人若有若无的试探,她开心得哼起了曲子:“……是答儿闲寻遍啊~啊~啊~”
丁香几度欲言又止:公主难得这么开心,她还要不要这么没眼色地凑上去打击她?
反倒是宋早提心吊胆了一路,发现林阳公主的心情一直都很好,猜到丁香大约没有就梅林中的小变故打小报告,慢慢放了心。
越到冬日,人们越发懒得出门,即使是像林阳公主这样交游广阔的贵妇,也在参加完易夫人的游园后无处可去,只好闲下来窝在屋里猫冬。
林阳公主在开始的几天还在家气定神闲地等了几日,几天后,她有点不安了:明明秦老夫人说过,游园过后会上门拜访,为何还是迟迟不至?
待打听到秦老夫人仿佛又想为儿子相看时,林阳公主坐不住了:好你个姓秦的,竟然敢拿我林阳开涮!我今日若不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我这个“傅”字就倒过来写!
林阳公主怒发冲冠,当即点齐一群胭脂兵就要杀向武安侯府!
丁香瞧着情形不对,急忙拦下来细问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