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擦了把冷汗,犯愁得很:我的妈,这张口就“咴”,是要逼疯人的节奏,以后她可还怎么过日子啊!
好在她那一声“咴”声音很含糊,荷花应该没听出来,她明白宋早想问什么,看看四周,轻声道:“公主去了大报恩寺,住了一年多了,说是给您祈福。”
给她祈福?有必要住到寺里一住一年吗?
这一听里头就有事啊!
宋早正想再问,她爹的声音就又传了进来:“刘御医快里面请,您看看我女儿怎么样了。”
荷花马上给她做了个眼色,轻声道:“小姐,等会儿奴婢再告诉您。”
这是……有要瞒着她爹的话告诉她?宋早眼神询问着荷花。
荷花眨了两下眼睛,表示她猜的不错。荷花和兰花跟她从小一道长大,主仆三个早有自己的默契。
到底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宋早心里急得撮火,看见老爹引着一个白胡子老头进来,忙耷下眼皮,感觉三根手指搭在了她的腕脉上。
刘御医闭着眼睛切了会儿脉,又看了宋早的舌苔,叫她发了几声音,便笑着起了身:“恭喜驸马,县君已无大碍,只需再调养些时日,便可恢复如初。”本朝公主子嗣原本没有册封,但因为宋早她娘是跟先帝一母同胎的亲兄妹,她一出生就沾了娘亲的光,得了个县君的赐封。
宋慕大喜,唤来从人给刘御医磨墨开方,自己跟到了外间:“那我女儿还要再吃多久的药?”
“老夫先开三天的药,三天后,老夫再来上门看看县君的气色再定方。”刘御医是个谨慎之人。
宋慕应道:“那有劳刘御医了,三天后我让家下人去您家接您。”
“那倒不用,”刘御医道:“三天后我还要来贵府给世子院里的枣将军复诊,到时一并给县君看了便是。”
宋慕:“……”难怪他刚刚出门就看到了刘御医,感情人家就是来给马看病的!
他还没说话,里间宋早突然发问:“那枣将军现在怎样了?”
刘御医没多想,答道:“现在还晕着,当是没有大碍。”
还晕着?这就是说,枣儿真的没死?可,这是怎么回事呢?
宋早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披衣下床道:“带我去看看。”
她家在定远侯府有个小院子,是他爹没当驸马时住的,印象中,离世子的院子不远,好像就隔着一个园子。
宋慕送完刘御医,回来就听到她这话。
之前苹果早把宋早醒来时做的事说的话告诉了他,对女儿如此关注一匹马,而且开口就是“咴”,他心里早疑惑了。一进门正好听见宋早的话,他便问了:“女儿啊,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一匹马?”
宋早当然不能说她怀疑自己之前就是“枣儿”,而现在她回来了,“枣儿”又不知道变成了谁。好歹曾经是自己的身体,不去看看,她怎么放心得下?
她灵机一动,道:“小昊子不是手受伤了吗?我既好了,当然得去看看他。”一说她心里也挂记起来了:宋昊的伤势听着不轻,可千万别坐了什么病根啊!
这是正理。
宋慕想想,刘御医也说过,宋早需要多活动,便点头道:“那爹跟你一块儿去。”
“行,那爹等我一会儿,我换身衣裳就去。”
一时换完衣裳,宋早又叫兰花开了小库房,挑出两样补血的药材,叫小丫鬟装在盒子捧了,跟着宋慕一道往世子住的兰心堂走去。
宋慕的心落下了一大半:先还担心女儿的痴病没好全,但看她现在做事周周全全的样子,跟先头没有二致,应当是真的大好起来了!
侯府里其他人可能都得了消息,见到好生生的宋早,并没有多少人露出异色。只是大约因为世子受伤,每个人脸上都紧绷着,显得忧虑重重。
走到世子院里,老远听见宋昊屋里闹哄哄的又是哭又是骂。
宋早听见这些就头疼,对兰花一使眼色,她先一步推门进去,高喝道:“都闭嘴——”
说到一半,兰花突然卡了壳。宋早拍了拍她的肩,兰花微僵着侧过身子,露出了世子宋昊床头站着的那个黑衣男人。
秦牧!
原来,以人类的角度看他,他长这样啊!还真是生了副好皮囊呢,至少在她看过的男人里可入选前三了,宋早悄悄在心里品鉴着美男,冷不防对上那双冷厉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