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早只好睁眼扯白话:“怎么不会?你忘了,那马一晕,我就清醒了,肯定是它晕了之后,魂魄离体,把我唤醒了的缘故!说起来,这还是我的贵马啊!”
宋慕狐疑地来回打量这俩,暂时接受了她的说法,却道:“那为什么把你唤醒了,它还是这样?”脸色突然大变,呼吸又开始急促,眼神在空中乱飞:“莫非这马魂锁在你身边不会走了?”
宋早不知道她爹又脑补到了哪里去,赶紧拉住他脱线的思维,道:“哪有的事?我没觉出不对,或许就是事有巧合罢了。”
宋慕目光直勾勾锁在活蹦乱跳,似乎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的枣儿身上:现在看着挺正常的,是不像流连不走的样子,可能女儿说的是真的呢?
但是,总这样跟匹马绑在一起,瞧着也实在不是个事,得想个办法解决了才是。他想了想,遂道:“这样的话,要不这样,咱们请个高僧看看吧。”
高僧?宋早灵机一动,想起一事,顺势道:“大报恩寺就有高僧,娘不是在那吗?不如我们等会儿就去大报恩寺看看如何?”
宋慕开始神色还好,待听到宋早提起林阳公主,宋慕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别提你娘!”
“为什么不能提?爹跟娘吵架了?”宋早问道。
宋慕怨气冲天地道:“她都要跟我和离了,提她干什么?”
宋早大吃一惊:这对皇家著名的恩爱夫妻居然要和离了,到底她离魂的这段时日发生了什么事?
她赶紧追问,但宋慕嘴闭得紧紧的,怎么问也不说,问急了干脆甩袖就走:“你好好养病,爹晚上再来看你。”
现在这样,可要叫她怎么养病啊!
宋早心里存着事,等宋慕一离开,便把荷花叫了进来:“快说说我爹和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家里主人闹矛盾,奴婢们的日子自然也好不到哪去。荷花早憋了一肚子话,宋早一醒来,她可是找到了顶事的人,一五一十地向宋早说起她生病之后发生的事。
叫宋早听来,其实两夫妻并没有大矛盾。
起头还在宋早这里。自她受伤之后一直不见转好,宋慕和林阳公主焦虑自责之下不免生出怨怼。林阳公主觉得宋慕当日没拉住女儿,害她受伤,不是个好爹;宋慕觉得,林阳公主若不答应宋早去马场玩,就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她也不是个好娘。
件件小事累积,终于让林阳公主愧疚之下承受不住压力,于一年之前离开了公主府,发愿要为女儿跪经祈福。
宋慕一个人还照顾着个傻了的宋早,住在公主府实在孤清可怜,见这两夫妇短期内怕是没办法合好了,定远侯便上门接了弟弟和侄女归家照顾。
才回侯府住了三个月,祸不单行,一月之前,林阳公主放出话来,说跟宋慕过不下去了,要跟他和离。
听见事态都严重到了这一步,宋早怎么还敢耽搁,赶紧使了人套车出门。
枣儿一直在屋里屋外地转悠,此时听见宋早要出门,乐颠颠地跑到她面前“咴咴咴咴”地叫了起来。
宋早一听,这小家伙竟还学会了点单,听见她要出去,便抢先说要去什么状元楼,一品街去玩个够。
宋早哪能任她胡闹?好说歹说讲通了道理。一打听她爹又出府去了,赶紧套好了车,想到之前她的确承诺过要带枣儿好好玩的,她之前不是关在这个府,就是关在那个府,也的确可怜,便带着枣儿从侧门出了门。
大报恩寺就在城中,离定远侯府约有小半个时辰的路。
宋早久未坐过马车,颠了一路,晕头晕脑地被荷花和兰花拉出了车门。
一行人朝着林阳公主所居的静院中走去。
刚绕过大雄宝殿,却与一人撞个正着——
秦牧?他怎么跑来这了?
对在这遇着宋早,秦牧看来也吃惊得很,再看到某匹活蹦乱跳的马,他的脸色又黑了。
宋早见对方没有先开口的意思,只好自己上前施了一礼:“见过秦将军。”
秦牧点点头,眼睛盯着枣儿:“宋县君,既然枣儿已无大碍,不如——”
话音未落,刚刚还乐得恨不得长着翅膀只差飞起来的枣儿突然两眼翻白,身子一歪,“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听这声音,砸得可真够瓷实的!
可……这也太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