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公主果真开心得双手合十:“真的?那我可要好好谢谢佛祖了。”忽而又面带怒意:“就是你爹想的歪主意,引了一匹疯马闯进来,弄坏了我为佛祖画的像,若是你再因此出事,我必和他没完!”
宋早擦了擦冷汗,干笑一声:“娘,你误会我爹了。这马,它不是爹引来的,其实是我带来的。”
林阳公主一愣,狐疑望着她,问道:“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来给你爹说情的,你莫骗我——”
宋早怕她越想越拧,连忙打断她:“娘,我骗你做什么。这马真不是爹引来的,她还有个来头,就是皇上封的那匹‘枣将军’。”
皇帝封了一匹马做官的事,林阳公主当然不会不知道,只是她记得:“那不是武安侯秦牧的马吗?”
她刚说完,门外有人来报:“公主,武安侯秦牧求见。”
看来卫士已经核查完了秦牧和随从的身份。
林阳公主却没说要见,而是望住宋早:“你不是说这马是是你带来的吗?武安侯又是怎么回事?”她倒不是认为宋早跟秦牧有什么关系,毕竟两人之前连面都没见过。
宋早便把她醒来后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了林阳公主。
林阳公主一听这里头还有这些干系,一下急了:“这么说,这马于你还有些关碍?”她是资深佛教信徒,女儿跟这马几乎是同时一个晕一个醒,后头还出了这么些巧事,她自然不敢不当回事。
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不承认也没办法,宋早点点头,还安慰她娘:“应当就是巧合,娘你别着急。”
怎么能不着急呢?
林阳公主腾地起身,想起自己刚刚还叫卫士来捉马,也不知伤到没有,急火火走出门去吩咐道:“那马别伤到了,丁香,你去问问慧能大师在不在寺中,说我稍后去拜访他。”见之前通传的侍卫还在等候吩咐,又道:“你去把武安侯请进来。”
对还在院里罚站的宋慕却视而不见。
还是宋早看她爹可怜,叫了一声:“爹你进来吧。”
宋慕不意被自己女儿看到这副斯文扫地的面目,正满心不自在:他跟林阳公主少年结缡,恩爱了十几年,还是头一遭闹矛盾闹得满京风雨。他是侯府公子出身,跟林阳公主一样,两人正经没受过什么委屈长大的,这一回女儿出事,可以说是他们俩有生以来受到的最大挫折。
因而,林阳公主大怒离府,他心里也是满心怨忿,并没有立即阻止她离去。时间长了后,他心里早后悔了,只是无论如何也拉不下面子去请妻子回家。好不容易女儿醒了,他总算有理由来找林阳公主,但想起妻子之前的决然,生怕跟女儿一道上门会再丢一回脸,便想着自己先悄悄跟妻子报个喜,也好叫她消气后夫妻双双把家还。
哪想到,他这里还没见到林阳公主,女儿后脚就跟着也来了,还把他最没面子的一幕看个正着,顿时满心别扭着僵立在原地不动。
林阳公主的脸黑了下来。
宋早一看,就知道她爹在别扭什么,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扯住他的袖子撒娇道:“爹你不是说要请高僧给我看看吗?等会儿我们跟娘一道去见慧能大师,他必能有个说法。”
宋慕顺势被宋早拽进了屋,林阳公主哼了一声,到底没阻止她。
不一时,秦牧被引进门,他向林阳公主见过礼后便要求带枣儿回府。
林阳公主如何肯放?但武安侯风头正劲,便是公主之尊,也不能对他想怎样便怎样,只好邀请道:“我正预备带小女和枣将军去见慧能大师,看有没有方法可解,将军若是不放心,便随我们一道去吧。”
秦牧其实根本不信这马会有什么事,但林阳公主的话也不好不当一回事,便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
宋早总觉得,秦牧那边现在自带阴风阵阵,看一眼就心惊肉跳。她跟着枣儿一道,自动自发站到了离秦牧最远的地方,与林阳公主一起又去了慧能大师的精舍。
慧能大师是大报恩寺上一代方丈,如今已年届九十,一人独居在大报恩寺的后舍中。
宋早还是很小的时候跟着林阳公主一起来玩过,她即使经历过一遭穿越,也对神鬼之事没有太多兴趣。在她看来,慧能就是一个宗教界的心灵鸡汤导师罢了。
因此,在见到慧能时,这老和尚一句:“恭喜宋施主得脱大厄”,她还以为老和尚是恭喜她病好了,正要致谢,却见他再看一看枣儿,一双长眉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