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对这会儿的我们来说还很遥远。我们五个人躲在学校广场周围的花园里拿出包里的零食开吃。聪哥随手递给我一包豆干,我以为是自己以前常吃的那种清真豆干便满怀期待的放入嘴中,嚼了我下意识的觉得味道有点奇怪。“聪哥,这豆干都什么配料帮我看看吧,我手机没有手电筒功能。”聪哥眯着眼睛嘟着嘴巴仔细分辨起来:“……猪油膏……”我本来忐忑的心在听到这三个字时犹如五雷轰顶,我二话不说跑到旁边的草坪开始用食指摸自己的咽喉。一直干呕就是不吐,我噎得泪花在眼眶边上打转,自己根植在骨血里的习惯就这么被自己的粗心中断,心里的罪恶感已经泛滥至每一根神经。并不是这种东西会毒死人,而是在不经意间改变自己18年来的习惯让人瞬时无法接受,就像海澜曾经哭泣的那样,或许失去处子之身就是这样的感觉吧。干呕一开始便停不下来,两颊发酸、清水从嘴巴里溢出来。聪哥略带生气的低声道:“梁炎,我们正在吃呢。”我捂住嘴巴转身只道:“抱歉。”忽然警铃大作、两束灯光扫过我们所在的区域,应该是校园110的动静。“快跑。”灵悄声道,瞬间拔腿就跑。“傻啊,跑出去是自投罗网。那些警匪片里罪犯不都是把深山老林里当做天然屏障嘛。”我扯住灵、弓着身子跟在那三人的的后面躲进亭子边上只剩绿叶的牡丹从里。电灯光稀稀拉拉的构不成威慑,身材本就不高大的我们在这里被隐藏得严严实实。“都怪你打嗝,不就吃着二师兄油了嘛,你这一吐把保卫科的人都招来了。”“放屁,你生吃个章鱼腿试试!搞得好像我不吐今天保卫科就不巡逻似的。”蛙最怕多足生物,而我的信仰对于污秽不洁又懒惰的二师兄是绝对禁止食用的。
天色像晕开的墨汁一般深沉,慢慢的加进去一点深蓝,再用淡水抹开,渐渐的灰白撒向东方的天边,鱼肚白接踵而至,最后天才开始不吝于暖色的添加,太阳就像跌落在水中的莲蓉,没有一点羽化的幻想、清晰的呈现在我们面前。被山挡住全貌的朝阳欲说还休,好不羞涩。我们终于进了寝室,所有人一语不发的冲向洗漱间,然后闭着眼睛扑到在床上。被自强社的电话吵醒是下午五点了,我才记起来今天下午有培训。飞速捯饬好,我拿着书包就冲出寝室门。手里攥着热乎的豆沙包和豆浆一路小跑,路上的同学匆匆一瞥,大家没表现出有多奇怪的样子。来这儿没多长时间,但这个地方的包容让人一下就可以感受得到,不管你有多标新立异都不会有人过多的去关注你,因为他们总是在急着向前赶路,没有人会在意你想要活成什么样子和你现在的样子。短发的洪熙师姐脸上透着严肃和自信,中厚的声音让她在讲蒙版的时候显得格外认真。半知半解的记好笔记,对于自己还未消化的知识只能回去反刍。我走出地下一层的办公室,天色已经灰暗。
黄天琦问我在哪里,我说自己正在享受周末的闲适。他咯咯笑道:“我在你们图书馆的台阶下面等你。”我大步跑至那里,就见他笑着招手。李青墨站在他身边依旧是礼貌性的微笑,我道好久不见快速在他脸上扫了一圈算是打招呼。我跟在黄天琦身侧,随意的闲聊着,晚霞在天边快要熔化整个世界。“这边的KTV怎么样?”黄天琦随口道。我还未补足的睡意使得我大脑满了半拍:“不太清楚。”“晚上出去玩的时候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注意安全知道吗?”我点点头再瞥了一眼垂首不语的李青墨,指缝里夹着香烟。“其实我觉得孤男寡女一起出去才不安全吧。”和黄天琦太熟悉所以我玩笑的尺度稍稍有点大,因为知道是李青墨告诉黄天琦我晚上出去玩的事情,所以我才意有所指的挑眉看了看了李青墨。“那倒也是,要找放心的人一起去。”耿直的黄天琦低声道。我看着李青墨泛起好笑的眼神,第一次他的眼里没有了客气疏离。“你上次和谁去的?”黄天琦终于明白过来我的话意。“前女友啊。”李青墨倒是很坦诚,只是……“怎么就成了前女友了?”黄天琦替我道出疑惑。“去唱完歌就分手了。”他把摁灭烟蒂上的火星、随手丢进垃圾桶里。“你呀,就不能对人家好点?”黄天琦没好气的说道。“唱歌太难听,受不了。”李青墨不着边际的说道。当然就凭他能以假乱真的“国际友人”面孔和匀称的身材,在渴望被喜欢的大一女生群体中还是很受欢迎的。他有随意挑选环肥燕瘦的资本吧,可是这个分手理由我也是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