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课,他还立在门口。我无语凝噎的看他,心如死灰,累。拿了作业就下楼吃饭,苏岑走在我身边,两个人氛围有点诡异。都不说话,就一前一后的走着,互不干扰。一天下来,我已经对他熟视无睹,他要跟着那就跟着吧,我继续想着一个数学53分的人,和一个年纪前十的人之间的差别有多大?苏岑是班里唯一一个进年级前十的人,其他的都被14,15,16班收入囊中了,老干部很不高兴,而我非常不高兴!我长得丑也就算了,先天的东西我一时改变不了,可是,这智商也不在线上,叫我如何?头悬梁,锥刺股!本攻我还就不信没有女娲补不了的洞,置之死地而后生,天道酬勤。梁炎,从今日起,你要是再嘻嘻哈哈的没个正行,你就自己拿鞋拔子抽自己耳光。你要是下次数学不及格,你自己就可以回家种地了。我给自己下了一路的命令,各种激将法、苦肉计。脸上表情狰狞,牙关紧咬,双拳紧握,眼神坚毅却无焦距的行了一路。“你没事吧?”苏岑试探着询问,一语道醒梦中人,我才惊觉身边还有个大学霸全程观看了我的心路历程。我一想他那吓人的成绩,便又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耷拉着脑袋摇摇,撇嘴垂目,看着自己的鞋尖,心事蒙尘,恍恍惚惚许下开始。
从那天开始我便起的比平时早了半小时,课间也不再和舒冬斗嘴,趁着记忆还未牢固但却清晰便急速的完成作业,写不成也没关系午饭前基本扫尾结束,下午再检查一遍就可以交上去了。中午拿了英语报纸边吃饭边看,熟悉题目,到了寝室只要勾画答案即可。午睡一定要有,不然下午昏昏沉沉的会把桌子磕出几个坑来。中午不睡,下午崩溃是至理名言。下午课外活动,出去稍作远眺,便又回了教室埋头做题。苏岑偶尔来闹腾舒冬,我也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只顾赶自己的路。汪国真说过,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有人赤脚赶路,有人开着飞机,而我就是爬行的那乌龟,再磨蹭就只能等着狂风巨浪把我再冲回深不见底的汪洋大海里了。我可不想天天看同样的一片海,我还想去别的海域寻找其他品种的龟呢,老干部说眼光要放长远,我还想生个混血龟拥有逆天的颜值呢。可不能沉溺与眼前舒服,忘了自己要行的路是不同常人的。苏岑见我只顾埋头做题,无了平日的嬉笑怒骂,便怼了几句舒冬,回了自己的座位。
张璐璐看苏岑抢了她的位置,便笑着和梁飞羽先走了,我一个人落单,骂她不仗义,重色轻友。我一路无话,低头看自己的鞋尖缓慢往前移动,什么时候才能赶上苏岑的成绩呢?年级前十啊,我踩着风火轮能不能赶得上都是个问题啊、我心下沮丧,抬头看见楼道墙面上的标语“相信自己,一切皆有可能!”有可能吗?喝了鸡汤我任然怀疑自己的能力,数学不及格啊,看着数理化我大脑就乱成一锅粥,像是被人拿着大勺子狂搅一通,釜底之火越燃越烈,那粥冒着泡泡,咕嘟嘟的翻滚个不停。我甩甩头,抛开自卑作祟的心理,回到现实里。“你这两天怎么变得不太……正常了?”他迟疑出声,我听他措辞还算留情,便恹恹地回他:“那在你眼里什么是正常啊?风风火火,偷懒玩耍就是正常啊?”他斜眼看我,眸光深邃复又清亮,半晌才道:“学习是要讲求效率的。”他再不语,这人,明明想说教我,还怕背了多嘴的名,吊起我的胃口,等我主动问他。一想到学霸要言传身教,好歹都是我赚的多。我便隐去满心的不服气,堆着笑容柔声问他:“怎么才能有效率啊?望不吝赐教。”我咧嘴盈盈笑着,自己都能知道脸上的表情有多谄媚,为了成绩折腰我豁出去了。他微微愣神,笑意在眼里,在嘴角溢开。我假装没有看见他脸上的不同,佯怒道:“不说算了,骗人的孩子会尿床!”我转头不再看他,自顾行路。他微笑道:“你再笑一个,我就给你说。”听着他那略带调戏的语气,我火冒三丈,转眼便瞪他:“小不正经,死狗。”后面的二字我只做了口型,但他肯定看得懂。他眼睛瞪大,不可置信我刚才竟然骂他死狗,我幸灾乐祸的挑眉笑他,已然忘了还要和他讨教的事情。
夜风微凉,夜色静谧,天空的银河似一层白纱,细细长长的逸散在墨蓝天幕下。繁星点缀,灯火点点,多看几眼便会忘记自己身处红尘,诸多凡事。苏岑停了脚步看我一眼,我也瞥了他一眼,继续行步,来日方长,我不急于一时获得他的诀窍。苏岑才不会束手就擒,乖乖的把方法教给我而两手空空的返回呢。看面相,他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我心下道,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