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阿五这么有恃无恐,真查过来,他完全可以将丢失的东西推到唐玉和的身上。
青葵转身走向西边的屋子,情况也差不多,这里原本应该是用来给外客小憩的地方。但想也想地到,这院子里只怕常年无人问津。
“这些年来,晋王府有人来过吗?”青葵问。
“有是有过。”十松回答,“但也都是些管事,过来送些东西,拜个礼也就完事了。”
青葵有些奇怪,就算唐玉和疯了,到底也是晋王的嫡长子。如果晋王府稍微跟郡公打声招呼,这里的情况也不至于如此糟糕吧?
“夫人没遣人过来?”青葵问的是唐玉和的母亲。
就算晋王这个当爹的事忙,无暇顾及。但唐玉和的亲娘应该不会不重视自己的亲骨肉吧?
十松微叹,“夏夫人还在郎君幼时,便故去了。”
青葵了然,难怪了。
两人又朝东边的寝屋走去,见床榻之上都是光秃秃,反而地上东一块西一块地铺着席垫皮褥,青葵不由问,“这是……”
十松挠了挠头,“郎君从来不在床榻上就寝。”
想象着唐玉和满地打滚的样子,青葵无语,难道这就是高级乞丐的悠闲日子?
对他们来说,唐玉和很可怜。
但在唐玉和自己的世界来说,也许很幸福。
可唐玉和疯,他们这些清醒的下奴不能疯。
青葵想到了一个严肃的话题,“郎君……多久没有沐浴了?”
“呃……”十松支吾道:“身子倒是趁他熟睡能抹几下,但这头发就怎么也碰不得。”
想了想,十松还是照实道:“郎君脸上有伤。”
叮咚一声,院中传来响动。十松赶紧朝外跑去,青葵跟着出去一看,只见唐玉和将厨屋里的药罐给扔出来了。
“郎君,这还要给你熬药的……”十松捡起药罐,又去阻拦唐玉和的下一步动作。
青葵抿了抿唇,怎么有种奶妈子照顾顽皮小子的感觉?
刚才唐玉和睡醒,便坐在廊下用起餐来,两人抽空过来正堂看看,没想到他还是能捣乱。
这摔东西的毛病,真的让人头疼。
难怪东边的储物室,得拿大锁给锁住,真是败家子啊。
想起十松刚才说过的话,青葵有些好奇,脸上有伤?
唐玉和不是人称玉面将军吗?以他的身份,谁会无缘无故去刮花他的小脸不成?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毁了容,所以一时经受不住打击才疯的?
谁说只有女人在意容貌,男人,不也一样在意吗?
唐玉和在院里上蹿下跳了一阵,然后回屋午歇。
十松与青葵便趁着这时间整理起院子来,看着焕然一新的院子,十松抹着汗感慨,“阿葵你来了真好,从前我一人,实在忙不过来。”
青葵也累地够呛,不过待在这里,总好过整天算计。
“青葵在吗?”
突然,院外响起一道声音。
青葵与十松相互看了一眼,离院门近的十松赶紧去开门。
一个小奴走了进来,向青葵微一施礼,“郡公唤你。”
青葵跟着那小奴走了一截路,就见傅才敏正立在一棵大槐树下,四周立了几名亲随。
青葵垂下目光,快步上前拜礼,“婢子青葵拜见郡公。”
“嗯。”傅才敏看了青葵一眼,“那个阿五我已经处置了,晋王长公子的院子可还缺人?”
青葵心中一凛,随即回答,“暂时不需要。”
“大夫也是这么说的。”傅才敏道:“晋王长公子神智有异,不喜人多,只好辛苦你了。”
“郡公言重,此乃婢子本分。”
“你觉得,如今晋王长公子的情形,是好,还是不好?”
青葵凝眉,她不太明白傅才敏的意思。
刚想出声,傅才敏接着道:“再过些时日,晋王次公子便会过府来探望其兄。你以为,以晋王长公子如今的面貌,可妥当?”
青葵明白过来,“婢子,当尽力为晋王长公子整洁面容。”
晋王次公子不同于往常的晋王府管事,就算是敷衍,也不能让唐玉和蓬头垢面地与晋王次公子相见。
她原本还想着,这事儿只怕得晚点再说,现在,却是要想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