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唐玉项上前道:“凉国夫人是由皇后提拔,你这样说,难道是说皇后以假充真吗?
再者,青葵原本侍奉在琼华长公主身边,郡公对陛下忠心耿耿,难道也会与此事有所牵连吗?我看根本是你故意诬陷推脱,只想趁机求得活命罢了。”
“陛下若不信,尽可寻找寿昌公主从前的侍奴探问便知。”凉国夫人竭力争辩,“她的后背有块朱色胎记,贱妾可没有啊。”
唐玉项还想说什么,唐焕一挥手,吩咐道:“是与不是,见到她本人便知。来人,将青葵押上殿来。”
唐玉项转头朝门口看去,很快,青葵便在侍卫的督促下步入殿内。
她的神色还是那么从容,似乎丝毫不为闽王世子的事情担心。如果她知道,凉国夫人说的话呢?她还会这般从容吗?
不知道为什么,唐玉项觉得青葵还是会像往常一样,淡然对待。是啊,普通的婢子,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沉稳与心思?他早该怀疑的。
再看向已经回殿的秦辰悦,他垂眸坐于位上,并不看唐玉项。难道说,他也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唐玉和也知道了?
如此的话,唐玉项觉得自己要重新估计秦辰悦与唐玉和的关系了。
可是,青葵纵然是寿昌公主,又能为秦辰悦带去什么利益呢?
青葵在唐焕近前跪下,行礼道:“婢子青葵,拜见陛下。”
“青葵吗?”唐焕淡笑,“或许,我该称你一声寿昌公主?”
闻言,青葵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刚才进殿时,她便看到了被押的凉国夫人,再看她看着自己的愤恨眼神,只怕已经将所有的真相都说了出来。殿中的刺客之事,青葵一路行来,也已经听闻。
不管凉国夫人是出于自保,还是想多了,都一定会将自己拉下水。
青葵微一欠身,“从前身不由己,欺君之罪,还请陛下见谅。”
对于青葵这么爽快的答应,以及平静的态度,唐焕有些意外,但还是道:“是身不由己,还是谋划已久?只怕无论是进入郡公府,还是来到洛阳晋王府,都是在你的谋算之中吧?
没错,我与你之间,的确有血海深仇。所以,你联络宫中的侯氏,里应外合,欲置我于死地,对吗?闽王世子之死,你又有什么话说?”
青葵浅笑,“陛下既已认定我为主谋,那我再说什么也是枉然。无论是行刺之事也好,闽王世子之死也好,都与他人无关。我能苟活至今,已经牺牲了太多人,所以我不想再牵连任何人,但求速死!”
不管她说什么,唐焕都不可能放过她。
甚至,唐焕还会怀疑晋王府也有参与到这些事情当中来。但此刻,她再多解释也没用。相信以唐玉和的能力,应该有办法自保。其他的,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唐玉项怔怔地看着青葵,到了这一刻,她居然半句都不为自己辩驳。他当然不会相信青葵与行刺之事相关,毕竟,青葵是他坚持要过来的。
如果青葵真有行刺之意,真有报仇之意,绝不可能只是这样安安静静地呆在府里。更何况,当年他的父亲也是灭安国的头等功臣。她若要报仇,他与唐玉和都逃不了。
闽王二公子辛逸绵看向默然的唐焕道:“陛下,此女既已承认杀害我兄之事,还请陛下立即斩杀此女,为我阿兄报仇血恨,也算是对我父亲与闽国臣民一个交待。”
唐玉项看向辛逸绵,双拳握紧。
没错,是他看准了闽国三位公子间的争斗,所以他主动联系了辛逸绵,定下此毒计。一为试探唐玉和,二为替辛逸绵除了闽王世子,为他去一大敌。
但此刻,他眼睁睁地看着辛逸绵照计划行事,心里却生起了一股无名火气。
唐焕看了看愤怒的辛逸绵,又见徐王向他一点头,便开口道:“拉下去……”
“陛下容禀,今日殿中行刺之事另有内情。还有,齐国许丞相之死,也极度蹊跷。至于闽王世子之死,更是与青葵无关,还请陛下稍缓怒气,着人查明此事。”
殿外响起一道铿音,很快一道身影款款而入。
殿中众人看去,待看清那人容貌时,许多人都惊异地睁大了眼睛。
青葵也是一惊,心里升起一股难言的情绪。
“阿葵,相信我吗?”
那晚唐玉和的话犹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