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往日每每遇见四皇子,都见他脸上无笑。四皇子人虽小,却分外懂事,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汧国夫人严苛以待吗?”
听了白氏的话,唐焕也不由轻叹,看向汧国夫人与四皇子的神色松了不少。再看跪着的四皇子,脸上的血印分外清晰,一脸委屈却又倔强忍着不出声的模样,也不由地心疼起来。
若是换作别的小皇子,只怕早就哀嚎不已。
刘皇后开口,“沂国夫人对今日之事不甚了解,五皇子受了重伤,皇太后忧心不已。五皇子自出生便没了亲娘,在这宫中的日子又何曾好过?方才我瞧着他也摔地不轻,往后如何,还不一定呢。”
“妾无意过问今日之事。”白氏垂眸道:“只是心有感慨罢了。五皇子自然也是可怜,妾只盼着他安然无恙才好。
听闻皇后待五皇子极好,遣去他身边侍候的人应是得力之人才对,连他们都无暇照顾好五皇子,可见是五皇子运气太过不佳。”
刘皇后眉头皱了起来,唐焕看了一眼她。
刘皇后不由用余光瞟向一旁的凉国夫人,然而凉国夫人却是隐于人群中,装作没看到刘皇后的示意,刘皇后微恼。
这时,给五皇子看诊的医师出来回禀,“启禀陛下,五皇子已无大碍,好好调养一段时日便能恢复。”
唐焕点头,“今日之事想来只是意外,四儿尚小,怎会生出如此歹毒之心?汧国夫人也一向教导严苛,误会一场罢了。然五皇子身边的侍奴,未尽职责,致此大祸,必需严惩。此事,便由淑妃处理。”
韩淑妃一礼,“是,陛下。”
唐焕朝众人道:“今日宴席便散了,改日,朕再宴请诸位一醉方休。”
说完,唐焕扶着白氏起身,朝外而去,众人行礼恭送。
唐焕走后,众人向五皇子表示一番慰问,又劝慰了曹太后几句,然后一一散去。
直到出了宫门,唐玉项才松了一口气道:“五皇子身世可怜,又如此年幼,在宫中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
青葵点头,“四皇子过的,似乎也并不如意。”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汧国夫人对四皇子并非严苛,而更像是冷漠。再想起四皇子看向汧国夫人期待的眼神,青葵越发觉得,汧国夫人只怕并不像外人想象地那般,对四皇子足够重视。
天下既有疼爱亲儿的母亲,也有不疼爱亲儿的母亲。
如果汧国夫人不疼爱四皇子,那恐怕只有一个原因。
而青葵,并不希望真是那样。
唐玉项看向青葵,“阿葵,你不好奇那位沂国夫人的来历吗?”
在唐玉项看来,青葵会好奇,会想知道所有的事,但今日最令人震憾的沂国夫人,青葵却问也不问,倒有些奇怪了。
青葵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眸子低垂,“想来,是有些奇特的来历。”
“嗯。”唐玉项道:“沂国夫人白氏的来历,比之汧国夫人更特别一些。她是故安国末帝的妃子,只可惜进宫不久,安国便亡了。
之后来到宫中,陛下待她极好,可她却以不祥之身的名义独居僻地,甚少出面。今日出现,你也瞧见了,莫说是陛下,就连其他后妃与宾客也觉得格外稀奇。”
青葵点点头,“原来如此。”
青葵心中一叹,她自然早想起了这位沂国夫人是谁。想她当年,还给自己喂过食呢。但愿,她已经不认得自己了。
更何况,宫里头已经有了一位寿昌公主。
可不知为何,青葵还是觉得心里有些烦乱与不安。
以后这宫里头,她还是少进的好。
玉轮宫,刘皇后抬手便给了凉国夫人一巴掌,怒声道:“你刚才是瞎了,还是哑了?那白氏明里暗里地指责我对五皇子不够尽心,你不会出声吗?
论身份,她过去是末帝的庶妃,而你是末帝的嫡女,难道她还敢顶撞你不成?我费尽心机,保你性命,让你取得陛下的欢心,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凉国夫人抚着脸跪下,“妾知错了,妾怎敢忘了皇后的大恩大德。妾只是想着,陛下待皇后与众不同,自然不信那些妄言的。”
“与众不同?”刘皇后的眼中几乎迸出火花来,“陛下待那白氏才是真的与众不同!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心痒难耐。
什么不祥之人,罪孽之身,分明就是用尽手段去挠陛下的心而已。从前,倒是我小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