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茞沉吟片刻,道:“有些事你不知道,有一天会告诉你的。你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不会不管你的。”
这时候奶妈抱了珏兰来道:“大姐儿醒了就要找大人,哄不好。”
兰茞连忙抱到怀里,心肝肉的哄起来,小姑娘马上笑起来。
惜怜听了奶妈的话,分明是当没有她这个女儿了,心里恼怒,父亲得了那个狐媚子,就这样抛弃妻女。捂着嘴哭着转头就跑,跑出去听见后面有人娇滴滴的说话,声音好像醉了酒。
他父亲宠溺道:“真是个酒鬼,又醉了。”
“你坏,还不是你灌我。”
回头见黛兰穿着芙蓉色睡袍,娇花醉扶墙的靠在他背上,心里恨得杀了这狐狸精。先是勾引她丈夫,然后是她父亲,无耻。
☆、第 92 章
黛兰生了女儿后一年,又生了长子薰兰。
雪蔷去了挑着眉毛道:“看你敢在说我。”
黛兰红了脸道:“少取笑我。”
雪蔷道:“孩子的名字倒像你的兄弟。”
黛兰笑道:“没办法,可是老大已经那样叫了,以后就只得如此了。”
自从黛兰生了儿子,孟淑媛更加痛不欲生,恨不得把黛兰剥皮吃肉。她恨这个女人,夺走她的夫君,想也知道两人如何的如胶似漆,鱼水欢愉。这个贱人还不断的在生孩子,让兰茞在她身上开花结果。
可是当年成亲之日是她先提的作假夫妻,现在要埋怨他却连理由也找不到,都成了她自作自受。若说感激她父亲的提拔之恩,他娶了她不多久,她娘家就出了事,好处没得着,还仕途上险些断送。
她恨她父亲为什么指望不上,又恨老天作弄。既是给她这样完美的夫婿,为什么又要她先遇到朴氓美,还怀了孩子。自己青春年华,就这样守活寡过去了。
孟淑媛免不了自己闹出点病来,整日卧在床上,以引人注意。
一日已到掌灯时候,丫鬟在外面传话道:“回夫人,外面有个花子要见夫人。”
“什么话,花子也要见我。”
“他说是夫人至亲,叫朴氓美,夫人一定会见他。”
话没说完,光听了名字,孟淑媛一碗药失手打在地上,苦水瓦片溅了一地。
不久后,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打扮人立在房里。面上泥土太多,看不分明模样,只醒目的一脸污垢的长胡子。
“淑媛,没想到你我还有再见之日。”
“真的是你?”
孟淑媛已经穿了衣服,从床上下来。话音颤抖着,好像跟前是非常恐怖的魑魅魍魉。朴氓美欲上前靠近,她忙后退一步。
“你不是死了吗?”
“当年扯进谋反里,我是诈死。东躲西藏这些年,好容易大赦天下,我找了一年多了,总算找到你了。孩子还好吗,是儿是女啊?”
孟淑媛咬牙切齿道:“你好狠的心啊,连我也骗了。你知不知道,当年我怀着孩子,要死的心都有。”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那种情形,哪里敢来见你。如今你贵为宰相夫人,我也不怪你不替我守着。但孩子可活了下来,若是养成了,我只要我的血脉认祖归宗。你自过你的日子。”
“你!”孟淑媛气的要昏过去,说到她平生最恨,怒道:“你误了我一生,还出口这样说。好不要脸了!”
朴氓美是死板书生脾气,听她这样讲,不由分说也争辩起来。问她为何不守妇道,改嫁他人。
孟淑媛见再如此真的要惊动人了,忍下气,和下人讲他是失散多年的远亲,要人带他去沐浴更衣,换了干净衣服来。
朴氓美收拾完出来,孟淑媛这才看清他如今的面貌。多年奔走逃命,早变得苍老枯槁,才四十出头的人,好像年逾半百的老头子。
孟淑媛免不了要把他和兰茞比较,心想兰茞即便真的过了五十岁,同现在的样子也变不了太多。成亲这么多年,也不见他怎么显老。好巧不巧,朴氓美穿的却是兰茞的旧衣服。兰茞不喜奢靡,穿旧的衣服再给下人穿。朴氓美没有换洗衣服,下人便又把自己捡兰茞的衣服给他穿。
孟淑媛想起兰茞穿这件衣服是如何仙风道骨,风度翩翩,换在朴氓美身上,简直天壤之别。
孟淑媛心里不断叹气,深怕这事叫兰茞知道。先叫朴氓美在偏房安置一夜,第二日拿出二百两银子道:“你拿着钱做点什么买卖,也可度日。孩子生下来没养成,我如今已为人妻,你我着实不宜再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