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太子,芷郁是长,皇子理应携王妃到官邸拜见,不过因为认门,也便不甚讲究。
到了东宫,芷郁和元珑自去书房徐阔,雪蔷和太子妃彼此见礼,拉手到房里叙妯娌情分。
太子妃拉着手笑道:“早听闻黎王妃不是俗人,今日见了,果然名不虚传,比传的还要好。”
“太子妃过誉了,我如何当得起?我在三蓁,也听闻太子妃贤德,圣上皇后时常嘉奖。”
太子妃听了,不禁苦笑道:“黎王妃不要取笑我了,我的事,你还能不知道吗?”说着忍不住要落泪。
丫鬟连忙来劝解道:“妯娌见面,说着说着怎么伤心了。黎王妃少不得以后还要来走动,何必思念难过。”
太子妃慌张止住泪,雪蔷知道,她是怕眼线太多,传到皇后那里,又免不得受数落。
这时候丫鬟端了药碗来,太子妃一口气喝了药。
雪蔷问道:“太子妃吃的什么药?”
“身上总是不好。”
“我见也是有些孱弱,这药可奏效。”
“日日药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就是不见效。一身药气,也招人嫌。”
雪蔷拉过手腕切了脉,道:“太子妃也太心重了些。郁结于心,怎么能见好呢?”
太子妃叹气道:“不过过一日算一日罢了。”
等到了豫王府,雪蔷和闵樱进到房里私语起来。
闵樱拍手道:“你总算来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看你这样子,过得不错,没有恶婆婆刻薄了。”
闵樱道:“我如此贤良淑德之人,只要不逢个挑刺恶毒的婆婆,哪有理由刻薄我呢?”
“瞧把你得意的。”
两人说起太子妃来。
闵樱一拳头捶在大腿上,道:“可是丧尽天良了。说太子妃过门这些年了,连个孩子都生不出。喝!太子娶妃之前跟前人少了?也不见有人生下一男半女。这样无理取闹,把不是都推到儿媳妇身上,太子也是那个德行,越是自己生不出孩子,越是埋怨太子妃。”
雪蔷道:“当初娶太子妃的时候就别别扭扭的,可怜她成了受气包。”
“太子妃是敢怒不敢言,平日里皇后那话说得叫难听,不要说我们,跟前近人都听不下去了。脸上稍有点挂不住,就要骂。整日哭丧着脸,家里还能有个好。”
“怎么这样?”
“谁说不是的。如今皇后更加不自在,不作践她又是谁呢?”
“怎么了?”
“你大概也听说了,皇上跟前得了新宠了。也不知道这个能新鲜多久。不过倒是比之前的开头有气场,入宫才两个月,就封了贤妃。”
“为什么,有什么过人地方。”
闵樱团扇敲着下颌,道:“也不知道。听宫里人说,进宫半年多也没见皇上多看她一眼。有一次边荡秋千边唱,唱的是《有女同车》,头上簪了朵木槿花。皇上见了,大怒,她犯了忌讳。”
“什么忌讳?”
“宫里不许种木槿花,她还戴在头上。说是朝开暮落,这花不吉利。”
“后来怎么又宠了?”
“谁知道呢,皇上怒气冲冲走了。当夜就找她侍寝了。”
雪蔷意味深长的摇头叹息。皇后自然要怒的。少有人知道黎王生母的名字,哀舜英。
☆、第 95 章
昭国公,禁军统领倪掷果,掌管京师禁军。母穆宗皇帝嫡长女,葆龄公主。她适闵宗皇帝独生女乐延公主,祁白蟾。是京师有名的少年才俊,初春煦日般俊朗容貌下,透着隐约忧郁,和淡淡孩童稚嫩。
芷郁到府上,阖府行礼出迎。太翁太媪仍旧战战兢兢模样,倪光庭一如既往的不肯摧眉折腰事权贵的傲骨铮铮模样。
芷郁和长辈寒暄过,道:“我女婿呢?”
奶妈们把五个孩子浩浩荡荡带来,依次是倪霖、倪霁、倪霓、倪雵,不满周岁的幼子倪露由奶妈抱着。玄薇躲在雪蔷身旁。
芷郁笑道:“真是长大了,知道害羞了,当初是谁抛绣球找夫婿的。”说着抱起女儿来。
那一年雪蔷刚生完次子,芷郁带了女儿入京。奶妈抱在怀里,手里拿着一朵蔷薇花。掷果的四个儿子也带来见客,她笑嘻嘻的把花插到倪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