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住在医院?”
“出院了。”
“这么快?都好了?”
“好了。”以潇闷声道,“生龙活虎,能蹦能跳。”
天色渐暗,以潇打开手机看了眼。
没有未接,没有短信,连开工的信息都没有。
她点开沈终意的对话框,又想到他今早那副冷脸,立刻跟被电着似的关了。
最后,她点开了小辉的聊天框。
以潇:小辉,开工时间定下来了吗?
小辉回得很快:还没有。
她还想再回什么,但想想还是算了,直接把手机丢到床上。
洗完澡出来,发现手机屏幕亮着,她微微俯身,发尾的水滴掉落在床单上,晕出一块暗色。
穆琛:云满路金和公寓……
这地址她认识。
以潇:?
穆琛:Abel让我告诉你的,说你如果有空可以过去看看……我就是个传话的。
以潇:不去,没空。
“她说她不来。”穆琛苦着脸道。
“嗯。”Abel语气如常,“去吃饭?”
“那意呢?”
“都等了他四个小时了,算了,走吧。”
穆琛问:“就让他这么饿着?”
“你去敲门,他也不会开的。”
“……行吧。”
——
刚下出租车,脚底就生起一阵凉风。
真冷。
以潇忍不住把脖间的围巾往嘴边拉了拉。
“姑娘,又是你,这么晚?”
没想到值班的还是上回那个保安,他显然还认得她,探出头来打招呼。
以潇原本还苦恼着该怎么进去——沈终意的手机关机了。
没想到保安打完招呼后,立刻把门给开了,“上次那位早跟我打过招呼了,天黑,石子路要慢慢走啊姑娘。”
以潇应了两声,便循着记忆中的公寓楼走去。
到了门前,她拉下围巾,按了两声门铃。
许久都没人来开门,她甚至以为房里没人,转身正要走,却听见里面传来一道碰撞声。
紧接着就是匆忙的脚步声,再然后,门开了。
沈终意还穿着从医院出来时的衣服,他眼底暗沉,嘴角抿成一条线,站在这扇门后,与他身后的黑暗相交相融。
以潇回头,两人一时间谁也没开口。
“我就是来……”
来做什么?
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轻咳一声,正准备继续说,身前的人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前一拉。
她毫无防备,眼见就要撞在门上,沈终意拉开门,她顺势贴在了对方脖颈间。
温热,还伴着医院带出来的消毒水味。
“……干什么?”
听见她的声音,他越抱越紧。
她原本想挣开,却被这几乎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拥抱箍得心软。
男人稍稍低头,把脸埋进她的颈窝,蹭了蹭,声似呢喃:“……你好凉。”
以潇被蹭得发痒,又燥,她曲起手,拍拍他的手臂:“外面在刮风,可能又要下雪了。你先放开。”
他不动。
以潇觉得好笑:“在医院走得这么快,跟我要咬你似的,现在抱这么紧又是什么意思?”
“周言城说的……”他许久才开口,声音干涩,“都是真的。”
“我知道。”
沈终意却像是没听见,他道:“我打的是我血缘关系上的‘父亲’。”
以潇抓着他肩膀上的布料,力道紧了紧:“……沈终意?”
他有些无语伦次:“我本来想去高考,想带你去别的城市。”
“沈终意。”以潇打断他,“……我们进去说。”
房间里没开灯,暖气倒是开了,估计是穆琛或Abel开的。
她打开灯,艰难地把沈终意带到沙发上。
“你吃药了吗?”她边问边找着沈终意的药盒。
他没说话,她便懂了,她按Abel写在药箱最底下的字条,把药都倒了出来,放在小盒里。
“吃药。”
沈终意乖乖吃下,他喉结动了动,忽然问:“你怕我吗?”
以潇看了他一眼,疑惑问:“我为什么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