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的马车,一路上既不张扬也不低调地驶往将军府。骆家在城北,等到挂着瑞王府标识的马车缓缓而去时,将军府里早就得到消息。
将军府的男丁从老将军骆景山,到骆清心的父亲骆阳州,骆家长孙骆承业,都在南陵北疆驻守。
在东楚,南陵,西苑,北越四国之中,东楚最强,一直蠢蠢欲动想要吞并其他国的疆土,南陵最弱,所以靠近东楚的北疆战场,常年战火不断。
在这样的情形下,驻守北疆的将士往往长驻边疆,几年难得回来一次。
这是骆家子弟历代的使命。
皇帝倚重骆家,十几年前,当骆阳州也要踏上北疆战场时,皇帝亲自送出北城,在城外,许下让三皇子端木北曜娶骆家之女的婚约。
一来表示皇家的倚重,二来,亦是让骆阳州不要有后顾之忧。
现在骆家主事的,是骆阳州续娶的万氏宜芳。
正文 第4章 兴师
皇帝许婚之时,骆阳州已经上了战场,皇室派人送来庚帖,原本是要定下骆家嫡长女骆清心。但万宜芳暗存私心,悄悄将庚帖换成自己女儿骆茵琦的。
那可是宁妃所出的皇子,多好的一桩婚事?谁料端木北曜十岁时跌落荷花池,受了惊吓之后,一直疾病缠身,当年御医院首座亲口断言活不过二十二岁,万宜芳就差点把肠子悔青了。
随着端木北曜年满二十行了冠礼,病得越发沉重,于是完婚就提上日程,可以冲冲喜,万宜芳得知皇上并未令骆家祖孙三代回来,便又动起心思,让骆清心代嫁。
原本都塞进了花轿,现在人却逃了。
前脚将军府的下人才来向她汇报,她派去找的人没能送回消息,后脚瑞王已经到了将军府,这不是摆明来兴师问罪的吗?
因骆家的战功,万宜芳又颇有些手段,这些年在京城里她也是长袖善舞,既然瑞王这连夜到府,她立刻就有了决断。
人是在瑞王府里逃的,她可不能让瑞王把这黑水泼到她的身上。
当下,她立刻带着将军府的管家骆滦及一众下人,大开中门,去迎接瑞王府的马车。
瑞王府的马车就停在将军府的门口,一个车夫,四个护卫头前开路,后面还有十名护卫。这阵容,既不张扬,也不低调。
将军令府里的人全都分列两排站着,万宜芳和骆家次子骆明皙在大管家的陪同下迎上前来,万宜芳道:“瑞王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元寒略略偏头,靠近马车低声汇报,得到首肯后,才小心翼翼地撩起车帘,仿佛怕动作大了,扬起的风伤到了那娇弱的王爷一般。
但是,这样的小心翼翼,却也透出一个皇家子弟的天生尊贵的气场来。
瑞王之名传于京城,多是说他病弱,也许下一刻就会离开人世,但真正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
万宜芳不由得摒住了呼吸,看着马车中这位神秘的病弱三皇子。
首先伸出来的是一只苍白却修长的手,接着,便是一个容颜精致,清俊到连画师精工细笔也难以描绘出来的男子,那样的漂亮,那样的俊秀,仿若不是真人,周围灯笼照得四下皆亮,而他的目光更如暗夜星辰,整个人身上似乎有光泽流动,清贵,孤傲,绝世,脱俗,若说是天上的神仙落下凡尘,也不为过。
万宜芳的心重重地震了一下,这样的绝世风貌,就连许多女子也望尘莫及,早就超脱了世俗,哪怕她一把年纪,都不自觉地心跳快了几分。
若不是脸色过于苍白,显得有些孱弱,这样的男子,这样的风华,该倾倒多少人?
万宜芳原本想好的倒打一耙,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也亏得她知道现在处境不佳,没有一直发怔。
端木北曜在元寒的扶持下下了马车,在一众将军府下人的迎接下,去往前厅!
宾主落座后,万宜芳定了定神,勉强笑道:“王爷,今夜是您的洞房花烛,你来将军府所为何事?”
正文 第5章 腹黑
端木北曜刚要说话,突地猛咳起来,他抽出一方白帕,按于唇上,等到咳声停止,白帕之上已经有刺眼殷红。
尽管端木北曜动作很快地将白帕收回袖中,万宜芳还是眼尖地看见了,随便一咳都吐血了?比传说中的病还严重。她更加庆幸把骆清心塞进了花轿,心里更是决定,一定要多派些人,赶紧把那死丫头找回来。
端木北曜慢吞吞地,声音极低地道:“本王来……接王妃……回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