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后来我才知道,这段际遇不是我的。
没意思,一切都那么没意思,你也是,我也是,还有那一操场被气氛鼓动的人,也是。
关机看书。
朱宁气势汹汹地跑过来,责问我怎么没有看他比赛就走掉了:“我跑得可快了,跑半路咬着牙冲刺想给你露一手,你竟然早就走了?!”
“我…你…”我该怎么说,不能对他说我自己察觉到我们之间气氛有点奇怪,不想再继续所以先走了。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他还穷追不舍了。
“我肚子疼,行了吧。”
朱宁瞪大眼睛看着我:“……对对,你是女生,女生好像经常肚子疼。”
晚自习,因为运动会而喧闹一天的学校终于静下来了,我看向窗外,深秋的树丫光秃秃的,映着路灯伸向夜空,好像在乞讨。
没有一颗星星。
那么大的黑色夜幕,空旷的让人胆怯。
也没什么可看的,我把头转回来,教室里静的只能听到翻书声。
就是这翻书声,反而让我稍稍心安。
秦可儿咬着手指关节处,苦思冥想那一道据说王子霖能做出来的题目。
她运动会还是没有如愿去跑马拉松,而王子霖跑了第一名。
可儿很不甘心,决心要在学习上追击他。
我没有看运动会,也不知道2班的成绩怎么样,只从大家的议论中无意听见33班才是成绩最好的。
朱宁在写王中华要求写的错题本,他笔速惊人,我在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我写一个字他能写两个字,而且字也写得比我好看。
我看不到顾安东,但是可以听到他在给别人小声地讲题。
其实从始至终一切都是那么有条不紊地运行着,只有我的大脑,一个在整体环境内可以忽略不计的不安定因素,从来不在轨道上。
虽然一直秉承及时行乐的信念,但我也突然想做出些什么。从没有过如此智慧的自我前进的想法,但是从昨天开始,我也有了自己的野心。
我清晰地感觉到它。
蠢蠢欲动。
我又开始做英语,我把丁琪考研用的单词书拿来背,把她考研的阅读理解拿来做,丁琪说她现在看高中的阅读理解简直是小儿科。
我以为这样,我也会像丁琪一样,我就可以在英语这一科扬名立万,连老师也不够格教我。
连老师也不够格教我,这才是我最想要的。
还有一个星期就是期中考试,我越来越害怕时间,我说过它不喜欢我,它在我这儿走的总比别人那儿快,快到好像抓不住什么,可是越是害怕,它就越像一个咬着牙拼尽全力的跨栏选手,你在它眼前连一块绊脚石的功能都起不到,只能看着它窜过去。等冲到终点了,再回头朝你做个鬼脸。
你求它没有用,生气没有用,大骂没有用,如果不知所措地哭起来,那更是无用之极,面对你的眼泪,它始终保持着无辜的模样,平静地看着你,不说抱歉。
我无法抵抗,依然上课,吃饭,自习,回家,只是表情冷漠。好像身处山顶,周围空空的,抓不住任何东西,一不小心就会跌落下去。
这样看来,我还不如上一次没考好,32班的老师看到之后,也只是叹息一声,泯然众人矣,从此不再关注我;而我也不认识唐圆圆,会一直以为,她只是一个和名字一样,眼睛圆圆,可爱的惹老师喜欢的女孩子;也不会听到王中华喊她“圆圆”;更不会讨厌英语老师,也被她视为坏孩子。
大人的偏心都出乎意料地伤人。
☆、期中考试
“这题该怎么做?”
数日的沉默终于被打破,朱宁拿着生物练习册问我。
“你问李鑫吧,我不会。”我真的不会。
“就是他问我的。”朱宁又把书往我这儿推了推。
“问顾安东。”我的大姆手指头向后面指。
待顾安东给他讲完之后,他又靠近我:“我知道了,我给你讲一下吧。”
“我不想听。”瞥见朱宁黯然的神情后,我觉得这样太拒人千里,又补了一句,“我不喜欢生物。”
可他还没有放弃。
“不会就要学啊,虽然你上次考的好,但你还可以再进步的。”他坐直身子,自己小声嘀咕,瞥见我不禁上扬的嘴角后,得寸进尺地又往我这边坐了坐,“顾安东是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