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要活着回去,做他的王后!
不知过了多久,她杀出重围,逃出宫外,找到一处隐秘的地方藏身。此时原来使者的队伍竟只剩下了两人,等护卫队远去,他们三人才摸黑启程。走了整整十五里,才找到一家医馆,此时蔓儿已经筋疲力尽,意识也逐渐模糊,濒临崩溃。“嘭”的一声,她倒在医馆的门口。
大夫闻声急匆匆地跑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女子面色苍白无比,腹部中了三箭,身上刀伤不计其数,血染红了素白的衣裳,不禁大惊失色,急忙为其诊治。
夜长梦多,她仿佛看见祁文侯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蔓儿,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了。”嘴角染上了一层愉悦的笑意。终于,她完成了夙愿,还是嫁给了他。
栀子花的香气弥漫开来,日光微微闯过云层,像神女的白纱散落至大地,还未破晓,不知什么鸟儿一声一声地在叫,明亮悦耳,蔓儿缓缓睁开了眼。身体还是那样的沉重,仿佛有什么东西将她钉在竹席上,不能动弹。腹部疼痛异常,她举起左手,上面是一条长长的触目惊心的疤痕,还带有妖冶的血色。
“咳咳……”蔓儿支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却终究是没有做到,只好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小姐!你醒了?!”一旁有声音传来。她抬眼一看,一男一女,是昨日一起逃出来的远晨和橙心。
“咳咳……”她以袖掩唇,脸色苍白地问道:“我……这是在哪儿?”“回小姐,这是明德医馆,是方圆十里最好的医馆。”
她这才开始打量起周遭的环境。自己所处的隔间并不大,但是用竹帘隔了开来,倒是平添一份清幽。她隐约记起自己忍痛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心中约摸估计了一下,揣测自己大概是处于尚国的边境。
“不必。”她淡淡地说,“这里还不安全,速速赶回祁国境内才是当务之急。”“可你身上的伤……”橙心面带忧色,说道:“昨日,我和远晨两人伤势略轻,只是简单上了些药,可是小姐,你的腹部中了箭,身上更是受了许多伤,若是仓促行动,恐怕会撕裂伤口……”
“我身上的伤,我自己清楚,除了腹部,其余皆是些皮外伤,况且昨晚大夫已经诊治过,也进行了包扎,没有大碍,你们大可放心。相比之下,继续呆在这里才是危险的。不出三日,整个尚国会贴满我们的海捕文书。现在约是寅时,我估摸尚人此时正快马加鞭赶至此地传令封锁边境的消息。主上曾言会派身穿青色布衣的一行士兵在边境接应我们,你们去打探一下,可有状似此言之人?”
“是,小姐,请稍等,我们速速就回。”
大约过了一刻钟,两人面带喜色而归:“小姐,确有其人。我们已经和医馆结了账,此时就可启程。”“多谢。”蔓儿整理好着装和随身物品,忍着疼痛随两人离开。接应过程十分顺利,三人凭着文书终是进了祁国境内,蔓儿回头看了一眼墙垣,心中居然念起了那个被她行刺的男子。
不知他怎么样了?可还活着?想是不能了吧。那样烈的毒,不知有几人能不被其吞噬。
定了定心神,她在马屁股上猛抽了一鞭子,马儿顿时飞快地驰骋。无论如何,她现在最想见的人,是他!只要一想起她的夙愿终将成真,还有他许下的承诺,她的心中就溢满了喜悦。
与远晨和橙心二人分开后,她只身前往祁王宫。路过几个市井,皆是纷扰无比,锣鼓喧天,张灯结彩。她心中觉得甚是奇怪,又行了几里,远远地看到浩浩荡荡的人马,人声鼎沸,八人抬着一辆红轿缓缓地经过,后面跟着隆重的仪仗队。那红轿华美异常,流苏飞扬,里面坐着的想来应是个尊贵之人。
蔓儿翻身下马,将马拴在一旁的柱子上,随意找了个杂货铺老板问道:“这可是哪个达官显贵娶亲了?”老板满脸胡渣,觑了她一眼,满脸笑容道:“今日可是个大喜的日子啊!小姑娘,知不知道,是两国联姻,国君迎娶赵国公主了!”
迎娶赵国公主……仿佛一个晴空霹雳!
他后面说了什么,她已经全然听不见了。
杂货店老板眼看着面前的面容姣好的女子猛地跌坐在地上,流下了两行清泪,也惊慌起来:“小姑娘,你哭什么?!这样的喜事,怎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