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她随着李大衡缓缓下了桥,候在了凉亭之外。
听到李大衡附在耳边的低语,莫承略有惊疑地看了一眼苏蔷,正打算走过去先问两句,却听皇后在亭中问道:“莫掌镜,怎么回事?”
只好收回刚迈出去的脚步,莫承转身禀告:“回禀娘娘,浣衣局宫女苏蔷说她可能有耳环下落的线索。”
亭中片刻的沉默后,柳贵妃略带得意地轻笑道:“臣妾就说嘛,若是不用些非常手段,她们是不会说实话的。”
向妃默了一瞬,微微笑道:“妹妹别急,先听听她说些什么。”
皇后微微蹙着秀眉,对莫承点了点头。
莫承领命,回头,看着苏蔷的目光深沉,问道:“你知道耳环在哪里?”
“奴婢并不知道。”苏蔷的声音很低,却已足够清晰,“但奴婢斗胆,想请问皇后娘娘是否在今日清晨从盆栽园经过?”
皇后略一思索,道:“本宫与翁主的确是从盆栽园经过,那又如何?”
苏蔷又问道:“那请问皇后娘娘,翁主是否在盆栽园过一跤?”
崔晓君微有惊讶,几步走到她的不远处,挑眉问道:“你怎么知道?”
苏蔷低着头,答道:“回翁主,奴婢几乎每日都从那里经过,知道盆景园虽然风景秀丽宜人,但其中有几条小石路的确难行,不仅遇水极滑,而且很容易被绊倒。奴婢想,既然翁主是来百花苑练舞,应该穿着底薄的舞鞋,若是不一小心就有可能被路上突出的乱石绊倒。”
想起自己随长姐去清水洞时还穿着正常的宫鞋,虽然一路谨慎却在经过盆景园时险些摔倒,但后来回去时因为被柳贵妃扰乱,所以并未来得及换鞋,再加上心情极差,一时不慎便真的被一块石头给绊倒了,即便此时再想起也是心中窝火,崔晓君冷笑一声,道:“你是不是想说我的耳环便是在那个时候给弄丢的?”
苏蔷点了点头:“奴婢正是此意。”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重要线索,原来不过如此。”崔晓君不屑道,“我们就是那个时候发现耳环不见的,自然会在当场找一遍,根本没有。”
皇后似是大失所望,将崔晓君召了回去,对苏蔷道:“行了,你退下吧。”
“皇后莫急嘛。”盈盈一笑,柳贵妃却突然道,“说不定人家还没说完呢。”
“奴婢的确还有话说。”微扬了声音,苏蔷忙道,“奴婢斗胆,敢问当时翁主是否找得仔细?”
崔晓君微愠:“你这是什么意思?”
“奴婢并无他意,只是考虑到人之常情,倘若丢了东西之后在当场并未看到失物,一定会迅速返回自认为最有可能弄丢失物的地方。”似是被她的气势给惊了一惊,苏蔷的声音低了些,“奴婢想,若是奴婢丢了东西,一定会确定查找的重点,而对其他地方不再过于关注,而且据说当时天还未亮,盆景园到处都是盆栽,耳环太小,的确不太好找。”
“你的意思是我尚未在盆景园找仔细就来了清水桥?”冷笑一声,崔晓君道,“好个自作聪明的奴婢,但你可知道后来我们又派人回去重新找了一趟,难道你的意思是她们办事不利吗?”
亭子外另一边的皇后随身宫女秀树忙适时跪倒在地:“皇后娘娘明鉴,奴婢当时与几位姐姐在盆景园找得仔细,连翁主未经过的地方都没有放过,确实什么都没找到。”
皇后斜了她一眼,不耐道:“好了,你添什么乱,起来。”
见秀树委屈站起,苏蔷侧了头,趁机问道:“敢问这位姐姐,你回去的时候可发现当时的盆景园与之前有什么不同?”
秀树疑惑不解:“什么不同?”
苏蔷提醒道:“比如路面是否多了许多水?”
秀树显然想到了什么,却迟疑着是否要回答,却听身边的晚霞宫宫女知书忙不迭地点头道:“的确是多了许多水,有几条路很滑。”
“这就是了。”苏蔷转回了头,再次低眸,恭敬道,“其实,司苑局每日都会在清晨固定时辰将盆景园的盆栽重新换一批花式相同的,然后浇上清水。若是奴婢没有猜错,只怕翁主走后不久,旧的盆栽就被换走了,所以几位姐姐和我们再重新翻找的,不过是司苑局新换的盆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