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店，钟小葵赶紧跑到后面的小房间，换了身上睡衣出来，莫雨泽就在水池那洗碗，她妈拉着脸在给客人找钱，看到她出来，大着嗓子喊：“你昨晚去哪了?现在才回来!”
吃早点的人不少，也不好跟她妈在店里吵架，钟小葵什么也没说，走到水池那捧着洗干净的碗送到后面。
一直忙到将近十点才清闲下来，马成兰洗把脸拉了张凳子坐在移动门那，开口就问：“那你们两个昨晚是不是住在一起的。”.
她红着脸低头不说话。
莫雨泽点头：“是的。”
马成兰气的冷笑，站起来一个字也没说，骑着车子就回去了。
看着她妈骑车走了，钟小葵心头沉沉的：“我妈生气了。”
“至少没有骂你，也是个好兆头。”
“这算什么好兆头。”丢了手上东西，搞不懂他的思维，进后面小房间补觉，昨晚几乎就没睡好，本来就睡的晚，半夜被莫雨泽一通电话叫过去，两人又折腾了几个小时，她现在腰酸背痛，只想睡觉。
前脚进，莫雨泽后脚跟进来，不客气的坐在临时放上的单人小床上，朝着外面看了一圈。
“这就是你想要的?”
她闭着眼侧躺在床上，睡意上头：“这是我爸爸的心愿，我不能让他的血汗砸在我手里。”
莫雨泽没说话，半响后他也躺了下来，手搭在钟小葵纤细的腰上，轻声叹了口气。
“钟小葵，我们这是正式交往了吧。”
钟小葵沉默，昨晚滚在一起，莫雨泽又每天都在这，这附近的人都知道他，说两人没关系，谁也不信，她不是矫情的人，穿上衣服就不认人。
真的要携手往前走，她又没有信心，身份的悬殊，还有两人之间不算光明的过往，都让她踟蹰。
爷爷在外面喊：“雨泽，雨泽，来吃点东西。”
她爷爷倒是很喜欢莫雨泽，闲下来就愿意跟莫雨泽说话，可惜爷爷耳朵不好，莫雨泽跟他聊点东西，都要拉着嗓子吼。
有时候钟小葵在旁边看着，还真佩服莫雨泽，他也不嫌爷爷烦。
下午奶奶过来，带了些黄瓜，西红柿过来，洗了颗咬在嘴里吃，莫雨泽也洗了根黄瓜，坐在旁边咔嚓咔嚓的咬，简单的白色短袖，胸口有黑色印花数字，下面黑色沙滩裤，拖鞋，家常普通的穿着，他脸生的好看，手长脚长，个子又高，最普通的衣服在他身上格外洁净好看。
钟小葵侧头看他：“你什么时候回京市?”
“嗯?”
“什么时候回京市。”
吃完的黄瓜丢进垃圾桶，莫雨泽枕着胳膊靠在椅子上，侧着脸，漆黑的眼底有光笑嘻嘻的问：“干嘛，想跟我回去了?”
西红柿咬到一半放下来，钟小葵摇头：“不是，我想去看看沈阅。”
莫雨泽挑眉，有些惊讶：“看她?你怎么想去看她了?”
钟小葵冷笑：“就想看看她现在什么样，是不是很惨。”
莫雨泽点头：“那你不会失望的，她相当惨。”
第254章 就想看她有多惨(2)
京市外的疗养院，这里远离城市中心，周围是连绵起伏的山丘，高大的红转围墙圈住整座疗养院，围墙上方是高压电线。
这地方几乎是与世隔绝，病人家属想来看望，坐车到了距离百十米的地方要下车步行。
但凡在这个地方长期休养的病人，家人除了每年的医疗费，探视的时间很短暂，每年的开春和深秋这两个时节，常有家人来探望，其余时间基本上就是病人独自在疗养院里度过，采买的车半个月进城一次，补充生活用品后就回。
疗养院的病人大都是狂躁抑郁性精神病人患者，药物治疗后病人的情绪会控制稳定下来，周期性发作表现为狂躁期间呈兴奋状态，抑郁期间呈忧郁抑制状态，缓解期精神状态正常，患者日常生活可以自理。
沈阅裹着沾染黑黄色污迹的外套坐在室外灰白色的水泥地上，她的眼窝因为身体消瘦而深陷下去，两只褐色的眼珠往上抬的时候带着神经质似的疯狂，枯黄杂乱的头发稻草一样堆在头上，她不去梳理她的长发，只在嘴里念叨她自己才懂的东西，任由头发在脑袋上纠成稻草一样。
弥散不去的黑眼圈挂在眼睑下面，她整夜的失眠，又整夜整日的想睡觉，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还有每天都要吞下去无数的药丸都在折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