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齐宣横白她一眼，再度用问句。
如果此刻月湘黛的手里有东西，她保证一定会直接摔倒齐宣的面前，然后好好的问问他，你到底有没有聊天的诚意?
哪里有两个聊天，能聊到她俩这种境界的?
“齐宣，你TND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月湘黛气得连粗口都爆出来了，要不为了君远兮，她肯定立刻甩袖子就走，再也不理这莫名其妙的混蛋。
结果她这一骂，齐宣倒是乐了，从床沿边上站起身，压着那不慎光明的灯光走过来，低头几乎把她完全都笼罩在阴影里。
低头俯瞰她的时候，那滑滑的长长的碎发，几乎都要贴上她的脸颊，月湘黛惊得赶紧后退一步躲开，内心咕咚咚的乱蹦起来。
齐宣算不上有多好看的男人，尤其是有了君远兮和郁始修以及辛云歌的对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刚才那简单的一个动作，月湘黛竟然感觉到自己被撩了!
还是那种明明白白，让她心跳加速的被撩!
“终于忍不住要现原形了?”又是一个问题，却带着最初月湘黛认识他时的那份漫不经心。
月湘黛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再看齐宣那调笑的眼神，似乎就明白过来。
难不成，这厮认出她来了?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她对自己的化妆术还是很有信心的。
月湘黛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抬头看向齐宣的眼神带着审视，却是发现更多她从前都没注意过的细节。
齐宣这人长相中等稍稍偏上，怎么说呢?就是说看着很顺眼，但是却没有什么特别的一张脸。
可是唯独只有那双眼睛，却是带着她两辈子都没见过的邪肆和深藏不露的坏笑，哪怕现在烛火不是很明亮，他又是背对着烛火而站，却仍旧能让月湘黛感受到，他那双眼睛里的试探和嘲笑。
似乎，她以为的秘密，从来就只是她单方面认为的事。
齐宣看着月湘黛的眼睛里，慢慢的从猜测到防备，再到不确定，笑呵呵的终于对她说了一句正常话：
“你就当真那么舍不得君家?舍不得离开那懦弱的学子?真的值得吗?”
月湘黛闻言使劲拧起眉头，反驳道：“远兮才不是懦弱!”
“是吗?”齐宣哼了一声，背着手走到她的身边，然后在她猜疑的目光里，突然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那力道大的，差点没将毫无防备的月湘黛给推倒。
月湘黛倒退两步才站住，死死盯着莫名其妙的齐宣，一个字都不想再说。
“一个女孩子的肩膀，是有多么柔弱?可他却让你背负那么多，勾心斗角，精明算计，处心积虑，外加疲于生计。”
“这里面的哪一项，不该是男人做的事?可他却把这些都交给你，他不是懦弱的人?那是你太过强势?”
月湘黛微微拧了拧眉，冷声反驳道：“那是因为，你来的晚，没有看见他为我做的事。”
“我们从陌生到相识，他的善良又岂是一般人能懂的?你不过就看到了外表，哪里来的勇气，质疑我的家人?”
“你的家人?”齐宣闻言哼笑，终是放开了双手，还给月湘黛自由。
“一个被夫家扫地出门的寡妇，另一个是刚刚成年的小叔，你们俩攀成亲人，还真是让人吃惊!”
这话里明显带了嘲笑，可月湘黛却突然明白过来，直接问他：
“齐宣，你觉得派人跟踪我有意思吗?当初我离开金香郡的时候，你可是答应过我，让我没有任何负担的回家。可你现在这样算什么?你又到底想干什么?”
这也不怪月湘黛突然就明白了，如果齐宣真的是到村子里以后才知道她的事的话，不可能几乎天天和他在一起，甚至比他在淞邵村的月湘黛，不知道她的事，反倒是齐宣知道。
所以月湘黛干脆也不和他打哑谜下去，直接就将最后的窗户纸捅破。
齐宣闻言笑起来，嘿嘿道：“你以为你拿掉头顶的簪子，我就认不出你了?你可别忘记了!”
“当初你在玲珑楼的时候，我可是用水喷掉过你的妆，你到底长什么样子，还能瞒得了我?”
“……所以呢?你到底要干什么?”月湘黛是真的没想到，原来早在玲珑楼的时候，齐宣就已经知道她的真容。
可是他再见不坦白，就这样和她兜圈子，到底又是图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