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远兮没说的是,他更不希望背负,别人嘴里的吃软饭,以及舍不得一只会下金蛋的鸡离开君家这种话。
如果月湘黛想留下来,他或许可以有一万种借口,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是如今事情刚好相反,他也是在最近月湘黛生病的时候想通了。
月湘黛要嫁给齐宣,那必然是因为齐宣有过人之处,让月湘黛动了心。
那自己就算是千般阻拦,也不能让齐宣离开月湘黛的心里,与其看着她难受,看着她左右为难,还不如他痛快一点放手,或许两个人未来还有相见的可能。
徐奶奶一听君远兮想放弃,那真是恨不得抬手就给他一巴掌,正好打在脑袋上,看看能不能打出水来。
君远兮既然知道月湘黛这样厉害,而月湘黛又是这样爱着他,他也爱着月湘黛,那为何非要放手呢?
就为了外面那些无事生非之人的胡言乱语?
月湘黛听了君远兮的话,心里也还是有一些不太舒服的,不过面上却表现的很开心,一直淡淡微笑着,就将话题给扯远了,最后徐奶奶无奈的离开君家,无比感叹这些孩子大了,确实都不听她的话了。
月湘黛和君远兮一起送了徐奶奶离开,在关门的那一刻,君远兮捏着门板的手都有些不自然。
而月湘黛则是哪怕天黑,都感觉到和君远兮共处一室的尴尬。
“天这么黑,徐奶奶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去松松她。”说完转身就要跑,很显然就是为了躲着君远兮。
君远兮咬了咬唇角,却是拒绝道:“还是我去吧!你也不安全。”
说完率先松开门板,大步离开了,那绝然的纯黑色背影,倒是让月湘黛格外的心里不舒服。
不过月湘黛仍旧克制自己没有追去,她只是站在君家的门口,突然对这个住了许久的小院子,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都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可是生了情以后又能怎么样呢?
该是不能在一起,还是不能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月湘黛还没起床,就听见外面不停的传来重重的砸门声,紧接着就是一个女人开心的笑声:
“小弟啊!你看看,我给你带谁来了?这可是繁荣县里,最好最厉害的媒婆荀大姐!”
“在荀大姐手底下做过的媒的人啊!那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可是她愣是从来都没做错过,保管每一双每一对都是佳偶天成。”
“我今天把荀大姐给你带来,可是花了我不少的银子,你可不许给我胡说八道,还不赶紧烧茶招待荀大姐?”
月湘黛一听这声音就本能的一个激灵坐起来,可是在听完君远宁的话之后,她又重重的倒回到床上。
她不知道如今的自己,还能拿个什么态度,面对君远宁给君远兮介绍亲事,那不如就眼不见心不烦,总之她们姐弟的事儿,她不能再参合了。
而此时站在门外的君远兮,则是黑着一张脸,看着君远宁的苦口婆心,与那一见君家如此破旧的房屋,便有些狗眼看人低的荀媒婆。
可是这钱都拿了,还是个不小的数字,荀媒婆那是看不起也不能把到手的银子推出去,所以勉为其难的对君远兮说道:
“君三郎啊!你大姐的一片苦心,你可要牢记!你都不知道,我荀大姐在繁荣县的名声,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请到的。”
“要不是你大姐在我家磨了半个月,又给了二十两银子,你觉得这么好的亲事,能落到你个乡下汉子身上?”
君远兮还没说什么,君远宁立刻满脸堆笑,就跟看到金山一样,又是给荀媒婆带路,又是恭维的接话道:
“荀大姐,我就知道,全城最好的闺女都在您手里呢!这小子读书读傻了,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是吗?”
“不过这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他这样刻苦读书,他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您说对不对啊?”
话说到这里,荀媒婆脸上的笑容倒是有几分真实,使劲点点头对她回答:
“这话倒是真的!虽然说你们摊上了一个好知县,才能把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机会拿回来。”
“但是真真考下秀才这个名声的,却也是你家君三郎。那话怎么说来着?这就叫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那就是再大的狗屎运,也需要你努力去踩,不是吗?咱繁荣县发展的越来越好,每年的名额也就那么四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