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湘黛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双眸含着羡慕和向往的小娟，突然问道：“你想学吗?”
小娟本能的点点头，反应后立马摇头，摆手道：“姑娘，我可没有那么多的银子。”
一两银子一堂课啊!
她一个从小被买进来做丫鬟的小姑娘，根本就是没有工钱的，偶尔伺候的姑娘高兴，赏赐下来几十文都算多的，她拿什么学?也只能想想就算了。
月湘黛看着小丫头既向往又感慨的神色，忍不住勾唇浅浅一笑，就冲她刚才心疼自己的头发，这个免费的学生，她也教定了!
“小娟，你想和那些姑娘一样，将来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然后接、客赚大钱吗?”
月湘黛突然回头，温和的看着还梳着总角的小丫头，一双温和的视线不疾不徐，似乎只是一个大姐姐再和小妹妹聊天。
小娟虽然年纪小，却也伺候够不少的姑娘，月湘黛是她遇到第一个，很奇怪性格却很好的姑娘，所以她难得老实的回话：
“其实我也不知道，有的时候我看到那些姑娘，被小丫鬟伺候着，天天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大把的银两买漂亮衣服，买各种好吃的东西，我也是很羡慕的。”
“但是当我看到那些恩客，想法子折磨姑娘，有的姑娘一天要做五六个活儿，甚至还要请大夫来看伤的时候，就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长大，不要被逼着去做那种事。”
“后来我也算看清楚了!银子到底还是身外之物，没有什么比爱惜自己更重要。可惜啊!我如今也十二岁了!再过三年，只怕不想也要去做的。谁叫我从小就被人贩子，卖到这种地方来呢?这都是命!”
明明只有十二岁的小丫头，说起话来却是老成的很，可见有些事情经历多了，不管外表的年岁有多少，内心其实都是成熟的。
月湘黛倒是也不犹豫，直接给了她另外一条路：“既然你不想学化妆，那么最好的路，便是跟我学着做化妆品。未来楼内的姑娘都要化妆，只要你赚足她们的钱，你的命运便可以由着你。”
“真的吗?荷花姑娘，你真的可以让不用接、客?”小娟闻言愣住，随后便是不敢置信的追问。
月湘黛点点头，无比肯定的回答：“是啊!跟你交个实底，我在这里呆不久。所以玲珑楼内的活儿，你还可以接着我做下去，只要你愿意，赚个五六十年的钱，应该都不成问题。”
小娟听到这里，那是直接噗通一下就跪倒月湘黛的面前，郑重其事的给她磕了三个头，感激的眼圈都红了，千恩万别的保证道：
“姑娘对我的大恩大德，小娟这辈子都不敢忘。姑娘，您以后有什么事，请一定要吩咐我去做，上刀山下火海，小娟绝对不后退一步。”
月湘黛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将小娟从地上拉起来，小声继续对她说道：“我教你这件事，你暂且不要和外人说。你和其她姑娘的课程也不一样，所以她们上课的时候，你偷听就好，不懂的私下问我，暂时谁也必须告诉，明白了吗?”
小娟使劲点点头，月湘黛这才将她打发出去。
可是没想到，月湘黛已经尽量在最快的时间内，培养出自己的心腹，却仍旧没能躲过，那贪财的冯妈妈的惦记。
大概是酉时三刻的时候，小娟就别扭的又进了屋子，此时的月湘黛已经想要准备睡觉，连外衣都脱了。
“姑娘……冯妈妈说，让我给您梳妆。”如果可以的话，小娟真是不愿意接受这差事，可是即便她拒绝了，替月湘黛挨了一顿打，冯妈妈也还是会派别人来逼月湘黛，小娟最后无奈，只得推门走了进来。
月湘黛闻言微微一怔，梳妆的意思是什么，她比谁都明白。
“是谁来了?”月湘黛总要知道自己将要对付的人是谁，才能保证自己安然无恙。
“听说好像是郡衙的一个大人!这人职位很高，眼界也高的很，连银婷姑娘都没看上。冯妈妈几乎把整个楼子的姑娘都叫去看了一遍，结果那个大人还是没看上，所以冯妈妈就让我……”
剩下的话，小娟是真的说不出口，她此刻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是在逼迫月湘黛，做那最不愿意去做的事儿一般。
她也是一个不希望失身的人，又怎会不明白此刻月湘黛的心情呢?
然而月湘黛听了，却只是微微沉思一会，便坐到梳妆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