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壹州的妖怪真的杀人可不会只杀一个,而且据我所知,此处的妖怪体型偏小,又是集体行动,断然以这种方式杀死一个人。而有这力气又敢杀苏惠的也就只有这苏惠本人了!”
其中一个轿夫闻言一下子把直挺的脑袋放了下来,畏畏缩缩的,活像一只被鹰盯住的灰毛兔:“那大人,您说这苏惠如此凶残,连自己的人都会杀,那我们去宣布这圣旨会不会被杀了啊!”
“哈哈哈,你们放心,我们只是去把圣旨交给那里的太子殿下,其他的事我们自然不会管,有什么事就让太子殿下去应对吧!”
那四个轿夫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齐声道:“多谢大人。”
那顶轿子又稳稳当当地前进,很快就到了北冀军营。
苏惠认识那顶轿子,刚刚想去迎接圣旨,却不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旁边的太子秦葛已经恭敬行礼,迎来了魏虎手里的圣旨。
魏虎一看到秦葛,脸上的褶子就变成了一朵句话:“太子爷在边境真的是尽心尽力啊,皇上一直在思念您呢!您啊,可不要太累了!”
秦葛的客套话显然是炉火纯青的,在一番客套后,魏虎笑容满面地上了轿子,在又一袭风沙中渐行渐远。
这魏虎真的是越老越惜命,竟然直接把圣旨交给秦葛,连宣读这一环节都自动略去了,他可不敢在苏惠面前宣读那道圣旨,毕竟那苏惠疯起来连自己的老子都不认,在死之前把他这个太监总管拉过来当垫背的也是极有可能的啊!
魏虎的轿子很安全地走了,而北冀军营处的风沙才刚刚开始!
秦葛展开圣旨开始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惠当街无故杀人,其前又有罪行数条,奏本无数,为平民怨,正朝纲礼,故下本旨,命太子秦葛为监斩官,即刻行刑。”
那圣旨上面的金线还抖落着耀眼的辉芒,把苏惠的眼睛刺的几乎小了一半,这个为非作歹二十几年的小惠爷,被太子的亲兵拿下,绑到了刑场。
一个几天前就已经秘密建好的刑场。
一个为了来削弱北冀军营“苏家旗”的刑场。
一个用来见证新的体系即将建成的刑场!
一个,被苏惠的血液涂满恨意与不甘的刑场在金乌的啼鸣下变得格外晶亮,那是秦葛的蟒袍与周阙的盔甲相互交映的晶亮。
“周将军,你看苏老将军乃是国家栋梁,可是他会老会死,而他的儿子是如此的不争气,现在想来也是唏嘘不已啊!可惜,可惜,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
“太子殿下,末将回去对您的话思考许久,发现您的话确实很有道理,很多名将谏臣就得有不老不死的能力,即使交替也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来训练新的继承人,这样大赫的国祚才能悠久源长!”
这是被载入《新.大赫国史.君臣篇》中最著名的对话之一。
北冀军营的风沙算是停止了,但是瑾辞殿的沙尘暴才刚刚起来!
被绯色笙从梦魇中拖出来的瑾韵没有给过绯色笙一个好脸色。
再寂寂无言三个时辰后,瑾韵提出她要去看林老嬷嬷。
绯色笙把她陪到林老嬷嬷的厢房后就被无情地拒于门外。
一代杀神,这次倒真的被一只小玉灵吃的死死的。
林老嬷嬷的厢房外有一股很强的怨气,只见某只不作死就不会死的亡灵委屈巴巴地蹲在门口,修长的手指在白玉石板上写着“瑾韵”两字,越写越快,越写越伤心。
唉,明明还在安音面前说过就是要让瑾韵起疑心,这样到时候接受起来会容易一些。
可是当瑾韵真的开始怀疑了,真的开始不理他了,他怎么就这么受不住呢!
所以啊,不作死就不会死!
林老嬷嬷厢房内,瑾韵也不好受,她坐在林老嬷嬷的床边,把玩着一个瓷杯,可是越把玩就越心烦意乱,这心烦意乱啊,都真真实实地在瑾韵的脸上写出来了。
在宫里呆了半辈子的林老嬷嬷对于这种明明是四千岁高龄的“情窦初开的少女”是最有一套的,她问道:“瑾韵啊,你来我这老婆子这里可有什么事?”
瑾韵把那只可怜的瓷杯翻转了几下,垂着眼帘,带了几分陈酿的委屈:“嬷嬷,你说一个人如果一开始就什么都不告诉你,你觉得这个人是怎么样的人?”
“你希望我说他是怎么样的人呢?”林老嬷嬷爱怜地摸着瑾韵的头,“一开始就什么也不告诉啊,那确实比较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