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快去父亲和娘娘那边瞧瞧去,在这里瞎折腾我这个病人。”
“竟然说我是折腾你——不喜欢你了,”南月做了一个鬼脸,“我这就去了!”
等出了屋门,找过秋晴,叫她打发了人去寻两位哥儿,这才往父亲那边去了。
苏清政一个人在前院那边赏月,南月见娘娘不在,不免有些奇怪,但还是上去见礼。
“这大冷天里,您也不怕受了寒?”
苏清政看向她,露出笑容,“回来了?”
“嗯。娘娘呢?怎地不在?”
“回屋子收拾去了,脑子里全想着出去看灯会了。”
南月不由得笑了,“去太早,人家灯都还没有摆出来呢,娘娘倒忘了。”
“她在宫里十年了,也未曾看灯会,有些事,自然早忘了。人就是这样,很多事情,时间一长,就想不起来了。”
南月听这话似是话里有话,又想起自己这身世 ,可不就是这样么?人的记忆是有限的……
她勉强地笑了笑,“爹怎么伤春悲秋起来了?”
苏清政不答,却问,“今日宫宴如何?”
南月敛去了情绪,认真思考父亲的问题,同是问宫宴,大哥和父亲,问的就绝对不是一个东西。
“一个个都听话得很,毕竟皇帝陛下让宁王妃处理宫宴,可是多大的重视!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心里恐怕还想着先封王再登基这样的先例呢。”
苏清政讽刺笑了笑。
南月斜眼看了看自己父亲,“父亲您称病不去,陛下那边恐怕得给您记下好一笔了。”
谁料苏清政听了这话,只是笑了笑,混不在意道,“不妨事,这些年,他也忘了好多事了,帮他想起来罢了。”
刚说完,他就看见几只灯笼在黑夜里向着这边走来,笑了笑就问,“给先生们的元宵节礼都备好了吗?”
南月见父亲眼神扫过自己身后,自然明白父亲转变话题的意思,便高声答道,“都备好了,一大早就叫人送过去了。”
果然南月的话音刚下,那个熟悉的声音就在她的身后响起,“大哥,你也太懒怠了些,怎么什么事都让丫头自己来?她才多大。”
南月微微一笑,转过身迎上了皇后,自己家里没有那么多规矩,苏清政连站都没有站起来。
苏清澜刚拉住了小丫头,就见她满脸委屈,“姑母,您可得给月儿做主,爹爹尽欺负月儿。”
苏清澜拍拍她的手,“看姑母给你做主。”
不料苏清政轻松松地倒了一杯茶,“这恐怕不行,自己都还是吃着我的,还想着给别人出头。”
南月听了这大逆不道的话,心微微悬了起来,谁料清澜却摆了一张苦瓜脸看向她,“看来姑母是帮不了你了……”
见她这样子,南月不由得笑出声来,“不妨事,谁让吃人嘴短呢?”
清澜也笑了,打了她一下,“小丫头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
清澜说这话本是无心,苏清政听了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南月,被父亲这眼神一看,南月的心立刻紧张得“扑通”跳个不停,她强做淡定,笑着就把目光转向了旁边。
☆、回忆
“姑母,我跟您说,去年我跟三弟找着了一个看烟花的好地方,等会儿带您去瞧。”
苏玖嘴乖,扶着苏清澜,逗得她一路笑声不断。
苏玌牵着小妹,落后一步跟着。四周家丁围着,小心地保护着女眷和公子。
南月扯了扯面上的纱巾,颇有些闷闷不乐。
苏玌瞧见了,不由问了一句。
“这玩意儿戴着不舒服。”
“你也大了,自然不能跟往年一样。”
南月不满,“我才七岁!”
“那也不小了。你看人家不也戴着吗?”苏玌指了指身边随侍的秋晴,安慰地摸了摸南月的头发,“乖,好孩子,听话。”
南月内心……
苏玖在前面听见了,转回头来,“月儿乖,等会哥哥猜出灯谜把灯送你。”
南月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就你那样,平日里读书三天两头躲懒的,恐怕还得我送你才对。”
清澜听见,也笑了,“那姑母可就做个证人了,看看我们月儿和玖儿谁更厉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