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安南时_作者:雨中茕墨(86)

  “听说这几年南月地方的小国与我大越关系越发不好,他们四处抢掠,就差开战了。”

  时雨悠悠叹了一口气,这糟糕的时局确让人心里不快。

  “我那弟弟从小到大就是让人不省心的,我真真是要被他愁死。现在越南那么乱,他却巴巴地往那里去……这是一回,另一码,我们还想着给他说媳妇,他不要也就罢了,说是一去不知何时回来,冠礼就不用准备了,他也给自己想好了字,叫我们父亲不用费心了。真是……”

  时雨一提起自己的弟弟,就气不打一处来,平日里最好的性子,到了这里就满腹烦躁了。

  南月也只好劝解了一回,然后才告辞归去。

  “阿雨竟与我不同,是随了兄弟的排字的?”南月坐在马车里,若有所思。南月自己就是没有跟兄弟们一起从“王”字,所以一直以为时雨也是如此,却不料“时”字本身就是排行。

  “姑娘,是有什么介意的吗?”

  “秋晴,你知道魏家二郎的名字吗?”南月脑海里回忆着一个“时”字,久久不能宁静。

  “不知,奴婢去给姑娘查一下?”

  “去悄悄地查查吧,别叫父亲兄长知道了。”

  “是。”

  两个人便不再说话,只马车静静地在路上驶过。

  越南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大大小小的冲突不断,越南将军一人管理偌大的土地,忙得焦头烂额。

  新年刚过,就听说宁王请缨往越南去了,越南战争一触即发。这样僵持的情况,越南终究只是一些小国和部落,大越若是出兵恐怕不用多久就能凯旋而归。但是还有一个越北虎视眈眈,越北的兵也不能往越南调。

  或许是为了表示衷心,越北进献了公主往大越来了。

  什么越北公主,什么宁王出征,也都只能引出南月的几分感慨罢了。

  “姑娘,奴婢打听了,那魏家二郎给自己取字为‘风依’,大名是时安。”

  南月心中一动,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秋晴。

  “你确定吗?”

  “奴婢确定。”

  南月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让自己的声音冷静下来,“能弄来画像吗?”

  秋晴略带惊讶地抬起头来,定定地唤了一声“姑娘”。

  南月被她这一声强压得冷静下来,才缓了口气,“我有些失态了,你不要介意。”

  只是去调查一下名字,就是她父亲知道了可能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她胆敢去寻找画像,她恐怕得被她父亲幽禁,更有甚者,也许她的声誉就毁了。自己的婚姻可以不上心,但是家人的名声却不能不在意。

  她闭上眼睛,回忆起那个打猎那日一瞥而过的熟悉身影,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了。

  等她一个人冷静下来,她的心里涌起的却是淡淡的恐慌。十年未见,他和她,再见仍是当年笑颜还是早已成陌路?

  越北小国送上的公主在三月的时候到的大越,大越以邦国之礼迎接了公主,随后送去了专门为公主准备的住所。

  本该在草原上策马奔腾,本该拉上弯弓射野物,本该说说笑笑挥洒生命,却不得不把自己盛装打扮,送上一条不归路。

  南月去见了那位公主殿下,容貌确实是上佳的,眉宇间却也不见远离故土的悲抑,反而透露出一股子京师女子难以一见的泼辣和爽利。

  为了安抚越北,镇压越南,皇帝必然不会亏待了这位公主殿下,少说也得赐婚给亲王这一级的人物。可是陛下的兄弟差不多年纪都大了,而且除了淳王,其他的和陛下感情并不好,陛下也不可能把外力给他们。所以最后只剩下一个有侧妃但是没有正妃的和王殿下。

  鸿翎的性子本来十分爽朗,或许是相近反而相斥,他十分不喜欢那位公主殿下,但是皇命不可违,他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人娶回家。

  和王的婚礼是在十月,婚礼办得十分隆重,也是显示大越对越北诸国的重视。

  南月是在和王府里见到赵安以的,她一个人静静地待在王府后面的花园里,痴痴地望着那快要凋谢的金菊和遍地的碎金色。

  “也是个可怜人……”南月对她的印象由一开始的不满到现在几年处下来也渐生怜惜,她本性不坏,终究是一个无奈二字罢了。

  时雨听了这话也看向了不远处的赵安以,微微挑眉,“不知道做这副样子给谁看?今日王爷大婚,她却在这里伤春悲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