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 她突然觉得万般委屈, 猛地抱住他的脖颈, 扑进那人怀中就嘤嘤哭了起来。那声音虽不大,在夜深人静之时听来,却悲戚的很。
李瑁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道:“是我不对, 不该这般故意冷落你。我本以为不过几天, 或许你会生气,待事情结束跟你解释清楚便罢了, 没想到你竟然难过的吃不下饭。”
“十八郎是不是厌烦我了?”玉茗哽咽着说:“是不是因为我沾惹了邪祟,还伤了你, 你就不愿理我了。”
“这是说到哪里去了?”他轻轻将她从怀里扶起, 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我哪里厌烦,恨不得天天与你在一起, 一辈子也不分开。只是, 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太过蹊跷,我怕再伤了你,只好将你关在这后院, 不给人可乘之机。”
“真的?”她泪眼模糊的问。
“千真万确。”他拉起她的手,轻轻抚摸那缠着的纱布:“伤可好些了?还疼不疼?”
玉茗摇摇头:“再疼也比不过心疼。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见我了。”
李瑁轻笑一声:“你莫非以为我是喜新厌旧的人不成?”
她不好意思的低了头,纠结道:“可是,我的病……”那一刻,她的头就被他轻轻托起,即便是在黑暗中,也能看到那双明亮的眼睛在看着自己:“你没有生病,不要胡思乱想,待过些日子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她虽不知道他说的是何意,却因这句话安下心来,只是,想到皇甫珞,心里又不舒服起来:“听说,你书房里多了个婢子……”
一声轻笑传来,玉茗便知道自己怕是又钻了牛角尖,她只想着那皇甫珞去了书房侍候,却忘了,这府中比那女子漂亮的婢子多了去,可她一嫁进王府,那些婢子便通通被他送出府去,若是喜好美色,怎会从未听说他这些年纳过妾室?
李瑁将她抱在怀中,笑道:“不要听那些闲言碎语,只要相信我就好。不会太久的。”
玉茗被他抱着,轻轻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要他说了,她便相信他,从前是,以后也是。那些因疑惑而产生的胡思乱想顿时烟消云散。
她安下心来,在他怀中慢慢睡着了。朦胧中,只觉得有个人将自己慢慢扶倒躺好,又给她掖好被角。他似乎跟自己说要好好吃饭,她迷迷糊糊应了声,一个吻轻轻落在唇上。
当她再次醒来时,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不知昨晚是一个梦还是他真的来过。正怅然若失中,看到枕边放了一个香囊,正是自己亲手绣的那个。
轻轻拿起来,淡淡香气传来,还有李瑁身上的味道。她将它放在鼻下轻嗅,闭上眼,好似他就在自己身边一般。淡淡一笑,再睁开眼时,心中的波澜化为平静。
从那天起,她好似换了个人一般,每日不再唉声叹气,虽然偶尔仍会觉得空落落的,可想起他说很快就会结束,也就安心在院中等着。闲暇时便去花坛边看那些花草。
这几日没有人来打理,坛中长了不少杂草,这一日闲来无事,她便去拔那些草,权当打发时光。婢子见拦不住她,只好跟着一起拔。待拔到背阴的一面墙下时,玉茗瞧着那墙角花花绿绿几朵小花甚是好看,刚要去摘,待走近了却惊讶的发现竟然是几朵蕈①。
她招了婢子来看,笑着说:“你瞧这蕈长得如此漂亮,还真是少见。”说着就要去摘。
那婢子见了大吃一惊,旁阻止道:“王妃小心,这是剧毒之物,不能碰的!”
“毒物?”玉茗迟疑的看她一眼,只听她又说:“奴婢以前家中是货郎,常去南诏那些荒蛮之地,曾听父亲说那边有一种毒蕈,便是生的如花朵一般,却是剧毒,若是误食便会要人命。”
“原来如此,”玉茗想了想又问:“莫非长安也有这种毒物?”
那婢子摇摇头:“奴婢长在长安城多年,却是从未见过这个。”
既然有毒,玉茗便让她将那几朵蕈用铲子铲了,自己也回到廊下坐了,不知为何,这件事一直萦绕在她心头去不掉,她想了想,还是让婢子晚些去端膳食时,跟管事的嘱咐一声,让那些婢子下人们千万不要误食这有毒之物。
傍晚,刚回府的李瑁听了管事汇报,眉头一皱:“你说王妃说府中有毒蕈?”
“是。”管事的将下午婢子来找他说的事仔细跟李瑁说了,又说道:“下官也曾派人去专门问过,长安城中甚至城外山上都没有这种毒蕈,这才觉得不对,特来向殿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