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抬起头,看着她问:“难道不是张良娣邀我前来?”这话说完,她便明白了,自己这是中了别人的圈套,再看那杨贵妃,面色淡淡,瞧不出什么表情,另外三位女子盯着她的脸端详,皆是看好戏的表情。
张良娣笑道:“我邀王妃们相聚本是明日,寿王妃怕是记错了吧?”她看了眼身旁的杨玉环,故意说:“今日贵妃娘娘驾到,我就算在愚钝,也不可能今日邀了你前来。”
她这一招用的狠,故意在杨贵妃来时引了玉茗来,明知她俩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故意当着杨氏姐妹的面将过错推到玉茗身上,若是能引得贵妃不快,怕是这寿王妃便没有好果子吃了。可惜她没想到杨玉环与玉茗之间并没那么些嫌隙,这一招便没有奏效。
玉茗一听,明知自己被她设计,却也无法辩解,只因张良娣此次并未下帖子,而是派了人传话,她一时不察,竟然掉进那人的陷阱,连个证人都没有。虽说她跟杨玉环之间并无嫌隙,张良娣这一计算是落空了,可这话中却仍是带了羞辱之意。
她咬紧下唇,又气又急,一时竟不知如何申辩。只听杨贵妃身边一女子笑道:“听闻寿王妃乃是出身韦家,还以为是端庄淑女,没想到竟是如此莽撞之人。”她这一说,另外两名女子也笑出声来,张良娣听了,看到玉茗脸色煞白,觉得解气,不由得意起来。
没想到那杨玉环却开口说:“姐姐这话便是失礼了,寿王妃也是一品内命妇,来这太子府做客也是常事,不过是记错了日子,只怕一时疏忽罢了。”她笑着对玉茗说:“不若就跟我们一起游园如何?”
玉茗受此侮辱,本气得两手紧握,却没想到杨玉环会给她解围,便知这事与她无关,乃是张良娣一人所为。她知道自己定不能与张良娣计较,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麻烦。只得硬忍下这险些受辱的羞愤,淡淡说:“是我一时疏忽记错了日子,惊扰了贵妃娘娘凤驾,还请娘娘见谅,谢娘娘好意,可我不敢再打扰,就此告辞。”
说完,她施了一礼,慢慢退了出去。那三名女子见了,又是一番说笑,却见杨玉环眉头一皱,说道:“三位姐姐不要失了仪,就算她疏忽,也不是你们现在的身份能取笑的。”
那三人正是杨玉环的亲生姐姐,因这妹妹当了贵妃,便进宫来陪伴,本想着将那韦王妃羞辱一通,毕竟杨玉环也曾是寿王妃,如今见到这新人,难免有些看不顺眼,就想着给玉茗个下马威逞逞威风。
没想到替她出气不但没得夸赞,反惹得她不快,三人面面相觑,忙住了笑,站在一旁不再说话。杨玉环又对张良娣说:“我有些乏了,今日便到这吧,有劳张良娣款待。”说罢带着三位姐姐回了宫。
玉茗出了太子府,想起方才那般被羞辱,气得浑身发抖。她从小被父母娇惯,后来虽因为李瑁受了些委屈,却从未被人这般羞辱过,终是面子薄,越想越难堪,还没到王府便落下泪来。
李瑁听人报说王妃回来了,却不见她来书房找自己,心中奇怪,便放下手中的书去了后院。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抽泣声,心中一惊,忙走进去,看到玉茗正拿着帕子抹眼泪。
他知她虽娇惯,却极少在自己面前哭,必是遇到什么事情才会如此,忙问道:“这是怎么了,去的时候好好地,回来怎么就哭了?”
玉茗本不愿他知道,所以才悄悄回了后院,没想到他竟然找了来,可仍不想被他知晓,只哭着不肯说,李瑁再三追问,她才大概说了方才的事。
李瑁一听,便知道是张良娣搞的鬼来欺负玉茗,他面色一沉,那温润的脸上难得带了些怒意,却将那哭花了妆的人哄着,慢慢住了泪,才说道:“若是如此,以后便不要去那太子府了,你本来就不喜跟她们来往,如此正好避开了不见。”
玉茗摇摇头:“毕竟那是太子,总不好因为我坏了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你放心,以后我小心便是,今日只因大意了才中了那张良娣的计。”
李瑁冷笑一声:“兄弟?在这十六王宅哪有兄弟,真要有什么祸事,大家不过各自逃难罢了。”他用帕子给玉茗擦了擦泪,叹息道:“都是因了我,你才受这委屈,我曾说要护着你,却没想到,却终是让你难过。”
玉茗忙摇了摇头,将脸上泪抹去,说道:“不干你的事,以后我定会小心,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不过方才受了气一时想不开才气得落了泪,这会儿已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