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径直走到南笙面前,细细看了她一眼,轻笑道:“前世之因,后世只果。”
双月听不太懂玉真大师的意思,迷茫道:“请大师详解,弟子听不明白。”
玉真摇摇头道:“一切皆是心魔,而心魔也只能由她自己冲破,她身体没事,只是受了些风寒,只是这心魔不好除啊。”
心魔?!双月望向南笙,看着她沉睡的容颜,眼眸变的深不可测,果然她是有事瞒着他。
“你放心吧,等会啊贫僧让弟子煮一碗驱寒的汤药,喝了就会好了。”玉真大师站起身,又道:“这小丫头小小年纪却心思沉重,郁结难舒,还要多开导才是。”
双月点点头,作揖道:“多谢大师。”
“苍茫大地一剑尽挽破,何处繁华笙歌落。斜倚云端千壶掩寂寞,纵使他人空笑我。”玉真大师嘴里念叨着,便离开了。
双月将南笙的被角掖了掖,双眸静静的盯着她,想起她奔笈之后的种种。她以前的性格,霸道,嚣张,任性,却心思单纯,爱恨分明。现在不知道从那一刻开始,她变的深沉,稳重,内敛,就连双眸之中也藏满了秘密,让人看不清。她退去了身上所有的芒刺,将自己封闭在一个保护壳之中,任何人都进不去,她自己也出不来。虽然他喜欢现在的南笙,但是他更加欣赏以前放荡不羁的她,那样的无拘无束,那样的自由自在,就连笑容都没有丝毫的杂质,而不像现在这般。
双月将南笙紧皱的眉头抚平,轻声叹口气。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一个小和尚端着一碗药进来,放下后便离开了。
双月为南笙喂了药,这才见她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公子,娘娘派我来问,郡主好些了吗?”一个丫头在门外问道。
双月望了沉睡的南笙一眼,站起身,走出门外,轻声道:“好多了,多谢娘娘记挂。”
声音很小,似乎是怕将屋内的人吵醒。
婢女微笑着欠了欠身子,便退了下去。
双月看看外面,雪已经停了,由于玉佛寺在山上的缘故,风有点大,气候也有点冷。
双月哈了口气消散在空气中,转身进屋,关上门,便见南笙歪着头,睁着眼睛看着他。
双月上前,带着宠溺的笑容柔声道:“是不是将你吵醒了。”
南笙摇摇头,支撑着身子坐起来,睡了一觉的她显得精神好了很多。
南笙望望门口,双月会意道:“雪已经停了,想必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房间灯火闪烁,南笙对上双月的眸子,见他也正看着自己,似乎自己迷迷糊糊之际,有个温暖的怀抱一直抱着自己,南笙有些羞赧,开口道:“我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双月没有啃声,站起身倒了杯水,递给南笙,道:“没关系,我在这里守着你。”
他不敢离开,他生怕南笙在做那种噩梦,那种他都无法参透的噩梦。
南笙接过水杯,润了润喉咙,又将空杯子递给双月。她背过身躺下,让双月看不到她的神情。
那双眸子充满了恨意,她双手紧紧捏着被角,尽量忍着不去发出一丝丝的声音。
那个挥之不去的噩梦就像鬼魅一般缠绕着她,让她挣脱不开。所有的一切都历历在目,被鞭打的疼痛,雪地中艰难的呼吸,那白雪就如芒刺一般,让她体无完肤。她知道她今日的异常已经让双月彻底怀疑了,准确的说双月已经猜到了什么,她不敢,这是她心底藏着的唯一软肋,她不能让别人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笙慢慢的转过头,发现双月已经靠在一旁睡着了,俊逸的脸庞,深邃的五官,如刀刻一般,他的呼吸平稳,长长的睫毛在一旁烛火的照耀下形成一把小扇。南笙不由自主的做起身,靠近那个近乎完美的男人。
她甚至觉得双月睡觉也是这天底下最好看的,薄薄的唇,高挺的鼻梁,狭长深邃的桃花眼,当真妙不可言。她仔细盯着那双眼睛,保持着跪坐的姿势,有些忘我。
突然间那双眼睛猛地睁开,惊了南笙一下,下意识的竟然忘记了反应,两个人就这样相隔咫尺,互相望着,空气安静的诡异,就连烛火跳跃的声音都能听见。
南笙感受到双月鼻息,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跳越快,她通红着脸,瞬间躺下用被子捂住脑袋,不知道为何这一刻她只想把自己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