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城心下感动,点头道:“我信你!”
在沈听南墓前拜祭完,已经接近正午,余庆载着三人打马回城。几人回到保安堂,丝竹早已将饭菜准备停当,几人简单用了些饭,崔叔明就回衙门办差去了。
下午,林婉城闲来无事就坐在暖阁里看书,可是满脑子都是崔叔明那张笑脸,她忽然想起昨夜在南湖雅亭崔叔明强吻的事,不由脸上一红,将书本往桌案上一扔,气呼呼道:“流氓!”
丝竹正坐在绣墩上做针线,看到林婉城这幅样子,不由好奇道:“小姐,您怎么了?”
林婉城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因想到被强吻的事,不由就有些做贼心虚,脸上发窘:“没,没事!”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就赶忙问道:“那个鸳鸯挂坠和红玛瑙手镯你收起来了吗?”
丝竹刚开始还有些怔愣:什么鸳鸯挂坠和玛瑙手镯?不过片刻,她就想起来了:红玛瑙手镯是崔叔明给林婉城的订婚信物,那个鸳鸯挂坠是崔叔明在仙云谷时以张明远的名义送给林婉城的信物。后来,张明远的身份被拆穿,林婉城十分气恼,当即就把这两样东西从身上取下来,还让安兰拿出去扔掉。安兰心知她是一时之气,就悄悄把这两样东西收起来。
可是,小姐她怎么会突然想要找这两样东西呢?丝竹心下奇怪,却不敢怠慢,赶忙道:“是安兰收着呢!”一边说,安兰就从屋外挑帘子进来奇道:“什么东西是我收着?”
丝竹就道:“是侯爷送的那两样信物,红玛瑙的桌子,和鸳鸯挂坠。”
安兰就点头道:“我这就去取。”丝竹终于忍不住,还是将心中所想小声嘀咕出来:“怎么又想起要戴这两样东西了?”
安兰耳朵尖,在前面听到了,就回头一笑,挑着眉道:“自然是咱们小姐想通了啊!”
丝竹八卦心起,马上好奇道:“哦?早上在墓地发生了什么事吗?”安兰就赶忙将林婉城打算回府的事说出来。
林婉城在一旁看着这两个丫鬟嘀嘀咕咕,脸上像涂了一层胭脂,红彤彤的。她佯怒道:“好啊,连小姐的八卦也敢传了,仔细我罚你们饿上三顿!”
安兰、丝竹知道她在说笑,一点也不害怕。丝竹嘻嘻笑道:“小姐才舍不得让我们饿饭,我们要是饿死了,谁给小姐去找镯子和挂坠?”
林婉城笑着骂了两句,丝竹就蹦蹦跳跳跑开了。不多时,安兰就捧过来一个红漆锦盒,一开盖,鲜艳的玛瑙手镯,和那半块雕工精美的鸳鸯挂坠正安安静静躺在盒子里。
林婉城慢慢把这两样收拾拿出来,她轻轻抚摸着,嘴角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过了两日,就是宫里给救灾大夫们开的庆功宴,前一天晚上,崔叔明就给林婉城送来精美的头面和华美的衣裙。
一大早,林婉城收拾停当,就与白华分别上了马车,向着皇宫进发。崔叔明是救灾的总指挥,但是他今日要提前进宫安排庆功宴事宜,所以天不亮就已经进宫去了。
马车停在神武门前,林婉城扶着安兰从车上下来,就见到一同去过灾区的史大夫、郑大夫、洪大夫等已经侯在门前。林婉城走下马车与大家寒暄几句,就有一个小太监从神武门内走出来,领着诸位大夫进了宫。
诸位大夫在神武门前还是有说有笑,一步入皇城,立刻就噤声。看着一水儿的金黄琉璃瓦和重重叠叠的房檐,大家的神情都变得庄重起来。
林婉城从前是尚书嫡女,也有幸在给泰安公主遴选陪读时进过一次宫,也就是在那次,她遇到了年少的崔叔明,两人从此才有了牵扯不断的情缘。
只是那时候,林婉城自己只是个孩子,懵懂无知,进宫只当游花园,全然没有此时那种肃然起敬的心情。
领路的太监带着众位大夫一路疾行,来在太和门旁的一座宫室。那太监笑道:“请诸位大夫在此稍候。”
众人连忙拱手称不敢。太监弓身退出去,就有十七八个宫娥翩翩走上来奉茶。大夫们谦让着在宫室的椅子上落了座,就开始小心地说起皇宫内的气派来。
林婉城和白华混在人堆里并不显眼,他们也不参与大夫们的讨论,只是一边喝茶一边凝神静听。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太医院首座马国昌大夫就满面春风而来。大家赶忙起身见礼,自是一番寒暄。马国昌看到妆容明丽的林婉城,不由笑道:“看惯了林大夫男装的打扮,骤然恢复了女儿身,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不过,老头子说句实在话,夫人您还是这样打扮才好看,也正能凸显侯爷夫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