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明觑着张明远的脸色,赶忙应一声退出去。楚玄子就要拦着,林婉城却恨恨道:“师父您不用管他,由着他喝。毒发受苦的时候就有他受。”
张明远一挑眉:“你是怕我喝多了毒发么?”
林婉城只顾低头吃菜,理也不理他。张明远却勾唇笑起来:“婉城不用担心我,我身体好了,喝这点酒半点关系也没有。”
张明远这里转眼间就云收雨歇,费明却抱着酒坛子匆匆而来。他正要给张明远满上,却见张明远一抬手,拦住了,笑的像是个孩子一样灿烂:“不喝了。婉城不让我喝,我就不喝了。身体要紧,对不对?”
林婉城对张明远的刻意讨好半点反应也没有,心里还对他嗤之以鼻:真是属狗脸的,说翻脸就翻脸,说笑又笑,既幼稚又可笑。或许林婉城都没有发现,他心里虽是埋怨,嘴角却微微勾了起来。
除了张明远那个小小的插曲,一顿饭吃的也算是宾主尽欢,楚玄子就趁机说出林婉城身中蛊毒的事来。
楚玄子道:“亦辰,我虽然对蛊毒也有所了解,但是到底不如你这个土生土长的南疆人。这治蛊毒的方子也是我自己参详出来的,不知道有没有疏漏?”
姜亦辰道:“听神医对林小姐症状的描述,她应该是中的痘蛊,林小姐可知道自己是如何被人下的蛊?”
林婉城皱着眉摇头:“我中毒后,仔细回想了毒发前的每一个可疑细节,却终究是想不明白。按理说,衣食住行我都十分小心,不该有可趁之机的……”
姜亦辰点点头:“凡是养蛊的人,必有一两手绝技可以下蛊于无形。林小姐察觉不到,实在正常。至于解蛊的方法,神医,实不相瞒,放眼整个南疆,恐怕也没有人能够治得好成熟期的痘蛊。”
第二十九章 费明出事了?
姜亦辰慢慢道:“各位有所不知,这痘蛊与寻常蛊毒不一样。在人体内潜伏的时间很长,正所谓厚积薄发,所以它一旦发作,便十分凶猛。南疆的名医都束手无策。不过……”
姜亦辰忽然又哈哈一笑:“楚神医实在不负神医之名,竟能想出如此妙方来驱蛊,也算让我大开眼界了!”
如此说来,驱蛊竟别无他法,只能上山去采那珠“闻香落马”。
众人休整几日,就商议着上山采药。对于林婉城来说,采药是个不可多得的学习机会,自是要跟着去。张明远主仆武功高强,此行不比以往,十分凶险,自是要跟着去。姜亦辰也不甘落后,主动请缨。安兰、丝竹也想去,但是林婉城死活也不同意,到底让她们呆在药芦看家。
于是,一行五人收拾停当,就朝山里进发,安兰、丝竹含着热泪将他们送到山口,依依不舍地与他们分别。
这座山名叫铁鞍山,山高林密,物产丰富,越往上,越是凶险。
楚玄子五人往山上爬了一日,气温慢慢降下来,树林也从山脚的阔叶林慢慢变成针叶林。及至晚饭时分,竟然纷纷扬扬下起雪来。
五人找了一个山洞躲避风雪。费明捡了些柴草升起一堆火,用带着的小炉子烧些开水。张明远就慢慢捧着一杯水给林婉城送过来。
林婉城正在趁着火光翻一本宫廷脉案,这本书是楚玄子给他的,林婉城见里面记载十分详细,颇有些丢不开手,连采药都带在身上。
张明远在林婉城身旁找一个空地坐下,捧着茶水小心翼翼吹得不那么烫了才给林婉城递过去。林婉城一颗心扑在脉案里,连头也没回的接过来,张嘴喝了一口:竟然不烫嘴!她一回头,堪堪对上张明远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
一路上,张明远的悉心照料林婉城都看在眼里,此时见他如此细心的将开水吹凉了再给她喝,不由有些感动,她真诚道:“谢谢你!”
张明远得意一笑:“怎么,终于知道我的好了?”
林婉城见他男神形象撑不了两分钟就轰然崩塌,又变回不正经的混混形象,不由暗啐一口。
众人在山洞休整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启程继续向上。直往上又爬了半日,方来在一处悬崖边上。
林婉城不由道:“师父,闻香落马呢,在哪里?”
楚玄子一抬手,指着对面的崖壁上一丛紫黑色的小花道:“那不是?”
几人顺着楚玄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对面陡峭的崖壁上光秃秃一片,只在一丈多高的地方从一个黑咕隆咚一尺多宽的小洞里伸出一枝干枯的树杈,在那树杈顶端,打着一个紫色的小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