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着崔叔明的笑脸显得温暖而神秘。林婉城伸手想要去抢:“你做什么?这是很重要的东西!”
崔叔明侧身避过去,等图纸上的火苗足够旺盛,催熟米一抖手,那图纸就掉落在车厢上,慢慢冷却成一团没有温度的灰烬。
崔叔明握着林婉城的手,认真道:“如我所说,这图纸是皇上借给郑王传阅的,明日早朝他就要将图纸交还给皇上。可是如果他叫不出来呢?”
林婉城不由挤着眉头暗想:这张图的重要性无需多说,如果在郑王的手上丢失了,他不仅会因为办事不力受到皇上的惩罚,而且这张图纸恐怕就要作废。到时候崔叔明就有理由再重新规划,而这张重新规划的图纸,还有可能到达郑王手上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林婉城想通了所有的关节,不由对崔叔明另眼相看:“你这脑子真是灵光,谁要是被你算计,真的要倒霉!”
崔叔明心安理得地接受林婉城对他的表扬,嘿嘿一笑:“婉婉的脑子也很灵光。”
车厢里的图纸烧完了,崔叔明一抬脚,地面上的那一缕残灰也飘散开去。坐在车辕上的安兰、丝竹闻到了马车里纸张燃烧的味道,不由隔着帘子问:“夫人,需要奴婢帮忙吗?”
林婉城看着崔叔明淡淡一笑,慢慢道:“无事!”
第二日,林婉城没有可以去郑王府打探消息,外出买菜的婆子却将新鲜热辣的消息带回了府。
据说,宾客散去后,郑王对着金珠公主大发雷霆,向她逼问黑衣人的下落。金珠公主咬牙坚持称自己和黑衣人没有关联,郑王被逼得急了,竟然想要动手。
好在楚王妃及时阻拦,才没有让正往酿成大错。现在外面都在传楚悠颖菩萨心肠,颇有主母之风。
林婉城听了婆子的转述,不由凝眉道:“外面的人都已经知道郑王府被盗的事情了吗?”
那婆子赶忙点头。林婉城又问:“可知道被盗的是什么东西?”
那婆子仔细想了想,摇头道:“这个奴婢倒是没有听说。”林婉城慢慢点头,表示已经知情。这个消息,不用想也知道应该是平王的人散布出去的。
郑王丢了图纸,本来还想遮掩,现在闹得人尽皆知,只怕金銮殿上有罪好受了。
林婉城顿了顿才接着问道:“后来呢?金珠公主怎样了?”
那婆子满脸紧张道:“一朝公主里,说关起来就给关起来了。奴婢听说她已经被郑王禁足,虽然吃穿用度不会缺少,但是只怕她在郑王府再没有什么地位了。”
丝竹深恨金珠公主让林婉城吃的那些苦头,尤其是上一回刺杀的事情,更是让这个小丫鬟刻骨铭心。她听说金珠公主落难,不由就冷笑道:“一朝公主又怎么样,来到咱们大周的地界还想出幺蛾子?摆臭架子?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
林婉城知道这个疾恶如仇的小丫鬟应该是气急,所以只是淡淡一笑,让人给了那婆子赏钱,就挥手让她退出去。
晚上,崔叔明从衙门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林婉城哄了班班睡下,自己却坐在床前翻看医书。崔叔明洗去一身疲惫,又换了常服,就抱着林婉城坐在榻上说话。
天气已经入秋,两人抱在一起互相感受着彼此的体温,相互温暖着对方的心灵。
林婉城想起金珠公主的事情,不由就问起金殿上的情况。崔叔明就慢慢将郑王的遭遇讲出来。
早朝的时候,郑王拿不出兵防布控图,再加上满京城的留言,皇上自然猜出了郑王分发生的事情。
隆乾帝当即就勃然大怒,痛骂郑王成事不足,而且话里话外都似乎在暗示他看管好门户。
最后,这重绘布控图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崔叔明的头上。旧的布控图已经流失,不能再用,只怕崔叔明这几日有的好忙。
果然就听崔叔明叹气道:“这几日只怕每天都会回来很晚。北疆那里,柔然的异动越来越大,只怕战事会一触即发,所以留给咱们准备的时间不多了!”
林婉城依偎在崔叔明怀里乖巧点头:“你忙你的。这几日我大约也会抽空回家看看我父母,转眼就是中秋了,他们也有好久不见班班了!”
提到中秋,崔叔明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白华今日捎信回来,他中秋之前就会回到京城了。”
林婉城惊喜地抬起头:“真的吗?师兄一去几个月,终于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