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城郑重点点头,姜亦辰叹口气,扭身出门了。
过了几日,林婉城的身体勉强恢复了一些,安兰、丝竹就架着她在院子里慢慢的走。走到廊下的时候,看见张明远背对着她们坐在小马扎上聚精会神的在忙。
林婉城走过去探头一看,他正一丝不苟的择菜,不,不是菜,竟是车前草!
“你弄这些做什么?”林婉城不由有些好奇。
张明远一双修长、白净的手现在却满是泥污。他见林婉城过来,赶忙架着两只手站起来,把马扎让给林婉城坐。
张明远拿手一摸脸,道:“这是车前草。楚老头儿说将它熬茶喝排毒清淤,对你的伤势很有好处。”
林婉城看着他脸上都是泥,不由笑道:“你哪里会做这些?还是放着让安兰,丝竹弄吧。”
安兰,丝竹赶忙过去接手,张明远却赶忙将车前草护住,急道:“我自己也会弄。不用她们帮忙。她们弄得和我亲手弄得到底不一样!”
安兰、丝竹两个见林婉城与张明远聊得开心,不由相视一笑,悄悄退走了。
林婉城看着张明远这个七尺高的汉子笨拙的将车前草拿在手里,耐心地将上面的枯叶和根上的泥土去掉,眼窝里不由有些温热的。她从怀里抽出一根丝帕递过去:“快把脸上的泥擦一擦。”
张明远不由奇道:“我脸上有泥吗?”一边说,一边就举起袖子往脸上蹭。蹭了好几下,也没有蹭干净。
林婉城不由举着帕子笑道:“别用袖子啊,用这个!”
张明远把一张俊脸往前一探:“你给我擦!”说着,就闭上眼。
林婉城看着他耍无赖的模样,却不觉得他幼稚,只觉得傻得那么可爱,这莫非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林婉城用帕子仔细将张明远脸上的泥污擦干净了。张明远就勾唇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显得十分阳光灿烂。
忽然,他想起什么来,伸着脖子道:“你帮我把脖子里的东西取下来!”
林婉城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伸手去探,却取下一块碧绿的圆形玉坠。
“你把它掰开!”张明远接着道。
掰开?这么贵重的玉坠竟然要掰开?有钱人的脑子都是坏的吗?但是林婉城见张明远坚持,就将信将疑地握住两边轻轻一掰,只听“啪”的一声,玉坠竟变成两半。仔细一看,这两半玉坠竟是两只蜷卧着的鸳鸯。
“你一只,我一只,挂在脖子里。”
林婉城一瘪嘴:“这太贵重了,我不要。”
张明远不由犯浑,发脾气道:“怎么,姜亦辰送的你都要,我送的就不能要吗?你既然不要,我就把它扔了!”张明远怒气冲冲一把抓过来,作势就要扔出去。
林婉城赶忙抢过来,急道:“你怎么这么败家!早知道是你不要的,任你有多少个,我也都收下!”
张明远就呵呵傻笑起来!
……
日子如流水般过去,这两个月里,张明远借着养伤之命赖在仙云谷不走,每日陪着林婉城看医书、学医术、采草药,有时,还要跟着楚玄子出谷去给人治病。楚玄子始终相信学医之人临床才是最重要。
林婉城的身体也在慢慢恢复,他逐步放开心结,她越来越发现,张明远实在是个很好的人。在外人面前,他虽然冷漠,但是面对自己却总是热情如火;他虽然有时会玩世不恭,但是绝不会无的放矢。最重要的是,他爱她,全心全意地爱她。
林婉城觉得,温和从容,岁月静好,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这样的生活自己也一直能够拥有,直到那一天……
那一日,天气晴好,林婉城正在小院里翻晒刚采回来的草药,两个满面风尘,披着铠甲的大兵贸贸然闯入药芦来。
林婉城有些吃惊,她很快想起,张明远在军中供职,这两人莫不是有急事找他?林婉城赶忙道:“两位大哥可是来找张明远?”
额上有疤的那个小将似乎是外地人,他操着一口蹩脚的京腔,不耐道:“什么张明远,刘明远!我们找定远侯爷、威武将军崔叔明,快去通报!”
崔叔明?!林婉城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婉城——”身后忽然想起张明远的声音,林婉城一回头,张明远一脸灿烂的笑容,举着一个药筐在跟她招手。他看到两个小将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