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我还想着要是关系不错,你会不会伤心呢。”语毕他哈哈笑了两声,“不过也别太在意,反正我们都劝过她,她还是铁了心喜欢李业。说起来,昨天看着行凶现场的时候,她看起来还挺开心的。”
“开什么玩笑呢,你。”林寂缘怅然地摇了摇头,“姑且不问你怎么没被发现,怎么可能有人被杀了还反而高兴呢……”
一瞬间闹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寂缘在想,同样是喜欢,要是她被易罔给亲手做掉了,她会开心吗——寂缘赶紧摇摇头,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易罔不可能也没理由杀她吧。
啊啊,果然脑子是混乱的,这也难免。
仿佛从寂缘的小动作里看出了她的思绪,易罔挥挥手,背过身好像是想回广场再看看。非要等彻底转身了,步子都迈出一半了,他才问,头也不回地:
“好像旁观的都散了,留几个打扫的——要过去看看吗?现在不吵了。”
☆、6月14日
“去,当然要去。”寂缘回复,她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感觉都谈不上机会,对于那具凄凉的尸体,村人们的态度竟大多是冷漠。以至于哪怕现在的确有人在负责清理,这帮人满脸都是疲惫和不耐烦,保证只要有空隙,他们肯定会一哄而散。
刚巧易林两人参与了过来,这就是所谓的空隙——人散得太干净,空荡荡一片够惨凄。
“……成繁姐在村子里不应该是很有人望的吗?”寂缘撇嘴,违和感太强烈,仿佛颠覆了不少她本确信着的观念。
“啊,确实呢,有这么个说法来着。”
而且这个易罔的态度也冷漠得不像话。尤其当听到他竟无比了解的时候,就连林寂缘都没办法对他完全地信任——几天前他还被假冒过,这更减少可信度。
“我说你啊,一点感想都没有的吗?”
“啊?”他居然不理解,“我‘应该’有什么感想吗?又不是和我多亲近的关系,我是觉着可惜倒没错啦……”
“……我印象中的你不是这么绝情的人呢。”
林寂缘感慨地摇摇头,一时弄不清楚到底是他变了,还是自己的眼睛从来错看。才明白什么叫做“越熟悉的人,变起脸来更让人可怕。”
“‘绝情’……不至于说到这份上吧。”易罔呵呵笑了两声,“其实就只说我们两个哈,反而是寂缘你的态度更奇怪好吗?”
两人走到尸体旁边,即便是近看,李成繁的姿势也宛如只是睡着了,真不敢相信她就这么突然离去。是坐着的姿势,村中心的榕树下建有一圈花坛似的围栏,她依靠着的就是围栏的边沿。
“我的态度很奇怪?”寂缘眯眼,手试探性戳戳成繁的面庞的时候,触觉的反馈是僵硬,感觉不到有任何热度,但没到冰冷的程度。林寂缘不懂这些知识,从平时偶尔或巧合下听到的知识中判断,大约死去了五六个小时——详细的时间她当然是说不准的。
“是啊。你自己还记不记得,刚来半个月左右,分明还提到过什么监视不监视之类的话?——你明明记得却还是和成繁姐很交好呢。”
尸体的右手好像攥着件东西。是纸条,因为尸僵而不能轻易□□。仔细看应该是死亡以后被硬塞进去的,所以才垂直虎口地产生了褶皱——如果是她生前自己抓住的话,皱痕应该是平行。为了确保自己的想法没有出错,林寂缘在脑海里幻想了一下握手的动作,应该是没错的。
“怎么说吧,就算闹翻了,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不是吗……但我得承认,我确实挺喜欢她的——啊,不是那种意思……你明白?”
“嗯?”易罔听糊涂了,“喜欢不就是喜欢吗,至于说什么‘那种’意思?”说起来,他是一个情感白痴来着,这段时间过得迷糊,差点都忘了。
“……没事没事,我随口说说。”寂缘应付,比起找其他话语来掩藏,干脆利落地把话题转走,要更有效果。
但纸条既然是被塞进去的,就说明塞的时间肯定是死后隔了一会儿。具体的状态不知道,寂缘听说过,刚死的一段时间里,尸身是更柔软才对。然后是过了一还是两个小时,才会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