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
“你分明就拦着我!”
易罔闭了嘴,静静地凝视这个无理取闹的女生。捱过三五秒后,他浅叹息,呵呵一笑,说:
“你随意,我回屋去了——这个给你。”
他把手里的术法收拢,整成拇指盖大小的一团球状的玩意儿。感觉气头上的寂缘不会轻易接过他的东西,所以他随手一扔扔到脚边,人还真就转身回去。
“哈啊——几天没睡好咯。”声音越走越远,直到最后,被关门声打断:
哐!
屋子的灯在一会儿后也灭掉。看天边月色降到接近地平线,估测距离天亮也快了。
林寂缘站在原地,愣神了好一会儿。旋即捡起地上的东西,放到手心,触觉没有温度,光线闪,刺得睁不开。哪怕移开视线,视觉里还留着残影。
☆、6月25日
“我……我不是故意要……”
喃喃。林寂缘怅然若失,她承认自己的是性情容易憋火的类型,但这是她第一次认识到,原来自己真的是无理取闹。
“在别人的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啊……”手握拳,捏捏胸口的衣料。手上有所抓握的时候,勉强能安心一些。“他是一直在……‘容忍’吗。”
呆站着不是办法,此时的寂缘应当进门,好好地向易罔道个歉。脚踏出半步却踏不动,好像再走一走就会惹得浑身战栗,诡异的恐怖瞬时侵蚀了全身。知晓这是不稳定的精神状况所致,除了让时间调和,她找不着手段。
“……真不像是我这个人了。”寂缘轻笑,笑着笑着发不出声音。“我、我……唉。”
做几轮调戏,寂缘转身,面向陌生人消失的地方。蹲下身来,触碰泥土。这土地是冰凉的,潮湿。抬手的时候手上沾了挺多,黏着,擦也不好擦。她没带手绢纸巾之类,这污渍对一个轻度洁癖而言简直是要了命,但只能用顽强的意志力忽略它。
而离开了那法阵的范围,泥土便是正常的状态——室温,干燥。不好说这几天有没有下雨,大部分是干燥,那应该是晴天吧。
照应这份猜想,寂缘抬头看看天空,没有云。
“传送阵这种东西……到底是个什么原理啊。”
她的知识不足以应对眼下的状况,平时用着现成的,用着也就用了。偶尔会想追查,探半天是丝毫没有头绪。听说是一种从很久以前流传下来的术法,因为难度特别高,没有个人生积淀是很难做到。
学校里的那些,是老头子们做的,所以没觉得有什么毛病。
应当不是寂缘的错觉,这段时日里,她经常在莫名其妙的位置见到这种据说极难的法术,多到甚至像是在批发。和她所知道的那些不同,这些批发的玩意儿都是一次性,见过一瞬,下几秒就不在。
“搞不懂。”寂缘叹气,也不算特别不服气,年龄阅历这方面,她还是自知斤两的。“那个姓宁的也是,到底多大岁数了……?”
一个失礼的说法,林寂缘方才联想到了“老妖婆”这个词语。这话哪怕是在没有人的当下,说出口来也会有损她的形象,于是咽进肚里。
“没办法顺路找过去啊。”
不知道阵法连接到何处,甚至连个范围都不知道,这条线索基本等同于断开。
真想调查的话,至少等到天完全亮了,会好很多。现在手上虽拿着易罔赠予的光源,当人自己在光明处的时候,因为视觉差别,黑暗的地方反而看得更不清楚。
“……啧,不想等啊。”
已经浪费了不少,再等下去没准错过的还要更多。正当她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决策的时候,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朵边响起,气息都戳到了耳廓。
“喂。”
“——哇!”
下意识掩住受惊的耳朵,寂缘连连侧闪了好几步。
“你怎么悄无声息的!吓死了。”
这是寂缘今天醒来以后,第一次见到宁魂梦她本人。她的穿着还蛮显眼的,白衬衣记得是她的爱用搭配?前段时间经常看到她穿着一件墨色外披,现在不在她身上。
“抱歉,习惯了。平时和人打交道,大家都互相知道位置。”
“哈?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