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梦——?你在做什么呢——”易罔喊。嗓门忒大,猝不及防弄得耳膜都胀了起来。
揉一揉受损的部位,寂缘无奈:“你要是好奇的话,走过去不好吗?”
几步路又不远,费不了多少时间多少体力。在后面轻推了推这个大男孩的后背,易罔的脚偏选在这个时候站得稳,推上去感觉像是在推一座墙,纹丝不动。
“嘛,别推,别推。”易罔傻兮兮地笑两句,“解释起来一大堆东西,总之我尽量是要少出门的。”
“可你之前不是——”
明明近在耳边,易罔却只顾着更远处的那人。宁魂梦还在翻找,抽空给了回话:
“眼镜,找不见了。”
“哇,那还真是够呛。”自言自语。
于是用一手流利的动作,关门、插栓、灭灯。彼时天已有微明,离了灯管的照耀,看清家具还是做得到。暗下来才注意到,之前易罔给过一个用以光照的笑灵力球,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什么跟什么啊。”
易罔现在说话越来越跳跃,难以捕捉他的思路。他走到客厅沙发旁,坐下,大张手臂,相当疲惫的模样。姿势放纵过头了些,微有不雅。
“……你能换个姿势吗?”寂缘扯了扯嘴角,不过她又不是易罔的什么人,说话也不一定有分量。
听了寂缘的请求,易罔挪了挪胳膊,换成一个相对而言比较端正的坐姿。后背还是躺在沙发垫,整个人像软泥一样耷拉着。
“好累啊……这几天。”
他双目稍阖,眼皮遮盖了一半瞳孔,用剩下的那一点点残余来注视。神情很是微妙,仿佛松了口气,尽管更多数还是累。不晓得是不是寂缘的心里因素,总感觉这人的脸上还有着嘲讽,嘲讽的对象是……自己吗。
“说起来,现在才是早上……你是没有睡吗。”
感觉并没有资格去关心别人的睡眠质量,寂缘还是犹豫着问出了口。这段时间的自己真是太不争气了,甚至连自己的所作所为,都需要向别人去求解。
“睡了睡了。”易罔挥挥手,借着动作的余力伸了满满一个懒腰。“三点还是两点的时候,有眯过,问题不大。”
这和没睡有区别吗……
“诶,那不应该好好地回床上休息吗……是这样的吧?”
好希望能有点底气,这样就不会觉得每句话都踩在云上似的。寂缘努力回想,脑子里司掌记忆的那个部门就好像是在放无止期的长假,打回来的每份报告上面全都写着“无”。林寂缘用手狠狠地戳一次右边太阳穴,这份痛感并没有带来任何回报。
“我还在等消息啊,哪有那么充裕的时间,拿来睡觉——啊啊,真羡慕某些人永远都能精神呢。”
“……对了,趁我突然间想起来还没忘记。”
“月底,最后一天,如果村里状况能平稳,会有一场集体殡葬。”
“集体,‘殡葬’?”
“寂缘这十几天昏得可厉害了,大部分的事件全被你给错过了喔。”易罔轻笑,挪了个动作。看他想要躺下的样子,脸接触沙发的时候又突然弹起,就是不安生着睡。“唔,差点就放松警惕了,哈。”
他一会儿是要做什么,以至于现在连犯困的念头都必须要抑制?寂缘失了勇气,做不到自如地询问。深呼吸好几个循环,她磕绊:
“呐,天亮以后,你要……有什么行动吗?”
“也没什么,还是等消息。”
这个词语今天第二次出现在他的口中。听起来,易罔是受令的一方,举止应当更被动一些。那施令者是谁呢?是门外还在找东西的那位,抑或是别的什么人……太多的可能性,猜对的几率太了。
“接着说——我建议你做好点心理准备,寂缘。”
“诶?”
“说着殡葬的事儿呢,你自己打的茬。”话尾微挑,有一丝愉悦,心情似乎是不错。“到时候……就算我们劝你不要在场,以寂缘的性子,也不可能好好地在屋里呆着……这点了解我还是有自信的吧?”
倏地一下坐直,易罔双手合掌,又伸懒腰。懒腰伸这么多,也不怕闪到之类。看寂缘没有反应,他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