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新历179年_作者:夜中糯米酒(127)

2018-10-03 夜中糯米酒

  “我自以为还是有一点残存的理智的。”魂梦回答。

  哪怕神叨,有一个事实倒是清晰明了:她每句话听起来慢悠悠无所事事,意外地却认真。再说了,她也没有理由,在这种玄乎其玄的氛围中,编造出更玄妙的假象。

  “嘛,‘相对而言’这个词,比我预想中要好用得多——我自以为相对而言,我还算是理智的那个了。”

  她的脸上漾出相当温柔的笑意,没有听到聊天内容的人,可能会以为她在想一些温暖的回忆,比如昨天又好好疼爱了一番家里的猫。

  林寂缘追不上这个人的话语节奏,思路乱七八糟。她似乎想要讲些什么,但又偏偏不给人理解的机会。甚至连一丝用以探讨的缺口都没有,她过来搭话到底是干嘛的啊?

  “你大部分时候真的很烦。”寂缘耿直地一句责骂,“我认为,不光是我气量小的缘故——就算我气量再小,也不至于到现在,一听到你的声音,就头疼。”

  只是心理因素,听自己讨厌的人说话,当然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于是找了个机会想溜。起初是抱着“可能说着说着就有价值了”的想法,现在看来已然破灭。林寂缘把步子迈得大,步速放得还急,簌簌地马上拉开了好几米。

  这个魂梦还在原地傻笑,清秀的脸,外貌上看其实养眼,但此时只会让寂缘更加火大。

  向着巷口移动,却不想,走出两步以后,一眨眼的空闲,魂梦却正站在面前……?寂缘一惊,没有收住步子,而和她撞了个满怀。

  下意识用手扶了扶对方的身体,然后才觉得恶心。

  宁魂梦居然趁这个时候揩油——用以形容同样身为女性的她,这也许不恰当。但相撞的时候,她明显是故意。扶一下也就算了,还掐了两指,分明就在挑衅。

  互相收手,魂梦看了看犯罪的指尖,笑:

  “你疏于锻炼了吧?最近。”

  “用你管!”

  “倒不是胖或瘦之类,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喂!所以说……!”

  为什么这个人一定要逮着自己啊。

  “嘛。”宁魂梦挥挥手,“惹你不愉快了,真是对不起,我的错。”她突然道歉,什么鬼心思?“你精神就好,我不碍你的眼了。”

  旋即打了个响指。就在刚才的闪现一般,她又一眨眼消失。唯一存在过的证明,还是那个这段时间经常见的阵法纹样。纹样只维持了半秒多,迅速就消散。

  “什么鬼东西……”

  林寂缘猛烈地摇头,企图用这样的动作维持自己的理智。任谁听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心情都不会有多好。

  “别想她,别想她……换个别的消息,换个——”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啊!比如——这个月结束了,户外课程也结束了?——对,放暑假了,这应当是开心事!”

  强行把思维带到毫不相关的事件,已然忘了当下的场合是严肃的葬仪。管它了。

  ☆、7月1日

  到坐上火车之前,寂缘一直觉得没有实感。就好比每年过年的时候,回望一番总会有一种“这一年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啊”的感觉。类似的例子还包括夜里的做梦,第二天隐隐约约能有印象,具体回忆,经常是朦朦胧胧。

  她姑且还算是一个学生,这还好些,数着日子应付各种卷试,每一步像踏着里程碑,走过来能留下各种分数,表明她那段时日真真切切地在活着。

  盯着窗外悠悠过去的风景,来时就见过的景色,因为隔了太长时日,现在和第一次见面没什么两样。轻叹口气,她手支在窗框,并用腕部撑着自己的脑袋。

  这样的动作维持不了多久,在震动下,她发现这只会徒增头疼。

  “让我想起来以前去旅游的时候。”她念叨,主要是对着身边的那个人诉苦。“去的时候挺轰烈,回来的路上……我当时是睡着了来着,结果在自家醒来,潜意识还以为身在外面。”

  “易罔,是我太多心了吗……总觉得就从今年开始,心态变了好多啊。”

  少见地,易罔在看书。而且是教科书,并不是漫画小说这种消遣读物。看封皮还很有年代感,是皮革。边缘被磨损得厉害,透出了白色,可能是露出了纸张?不处理一下情况还会更加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