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一个人之后寂缘才发现,宿舍里的椅子不见了,除了床铺之外就没有了可坐的地方。
“椅子哪儿去了……?”寂缘疑惑,姑且还是让客人坐上的床铺,总好过一直站着。
“你听说过特殊属性的暗系吧,本质是‘解构’的那个。”
“前阵子……你说过。和宁魂梦年龄的话题一起说的。”
“诶。”
易罔惊了一下,“你居然记得吗……”他轻微地感慨了一声,不过他没来得及掩饰音量,所以教寂缘听了去。
“记得……对你来说,我‘记得’是很难相信的事情?”
他挠挠头,傻笑兮兮。这些专属于易罔的标致动作,被他本人做得很是别扭,根本不是发自真心,换句话说就是在隐瞒着什么,或至少在表示着他的心虚。
“总、总而言之吧,这个阵法就是这种特殊的灵力做的。一般人碰到它的效果吧……和碰到实验室的酸液感觉差不多,类似于腐蚀的那种。”
“照这么说,你居然还没事啊?”
“……这又是另外一个原因了,不过我没事,除了疼。”
疼算是哪门子的没事?寂缘很想这么说一句,她咽咽口水算是忍住了。感觉易罔话里的意思是,如果不是他的话,其他人会有比疼痛还要严重的后果。
“寂缘,适可而止的话……你可以试着盯着这东西看,也许就明白我的意思了。”说着他又侧身。今天的易罔几乎没有用正面和寂缘对过话。
“哈?”寂缘撇撇嘴,不过他都送上门来,看一眼也不会有多大的损失——她原本是这么觉得的,但旋即便意识到这个灵力是有多么危险。
“嘶,眼睛……眼睛……”
“我虽然想说可以用手碰碰……果然还是算了。”
烧灼一般,视野顿时黑暗,花了好几十秒才能稍微好转。此后又是很长时间看不清物什,等彻底恢复,花去了将近五六分钟——明明只看了一眼。
“……这么危险的东西,就留在你的身上?”
岂止是体质特殊可以敷衍过去的,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而稍有一瞬间,寂缘也疑惑,光是看一眼都有这么大的威力的话,这种灵力的持有者会怎么感受……就好比身体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滚烫的铁水一般……想着就觉得疼,寂缘连连摇头,把思路拧回来。
“我还好吧,体质原因——咳,不知不觉都聊了这么多了?”
“嗯——啊啊,你今天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总算想起来还有正事要做,易罔看起来有些感慨。当被问到这种问题,他竟罕见地沉默,若不是寂缘晃了他几下,甚至可能一直发呆呆下去。
“呃……只是过来见你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哈?”
易罔挠挠头,这一次的挠头真真是充满了遮掩的意味,配合上他严肃的表情,说不出的违和感。
“‘他们’希望我们这边不要过多搀和……好像是没有预料到昨——没什么。说明白话,就是希望我能拖住你,不要让寂缘乱走吧。”
“你这话说的可真是够伤人的。”
不知为何,寂缘没有因此而难过,而是有着一种她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的豁然的心态。也许是这期间经历过的事情太多太乱太难以理喻了,如今再多一重,也就不值得大惊小怪,以及为此过多投入感情。
“——正是如此,我可以直接进门吗?”
“诶?”
没有敲门声,门把自己转了开,再然后便是这一句煞是耳熟的女声。方才让易罔进来的时候,因为念及是白天,寂缘没有随时上锁。这个举动没想到这么快就引来了报应。
进门的人是……
“阿……阿雨姐?你怎么?”
“是你啊,好久不见——居然还活着?”
“易罔的态度一如既往地冷淡呢。”苏雨轻笑。今天她的身体状况格外欠佳似的,手里拄着手杖,身子也偏斜,走路慢。像极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尽管面容年轻,她毕竟也是个学生。
“托那个蠢哥哥的福,姑且还挂着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