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缘?”
“你再不说话的话……真的很没意思诶。”
洛桓退后小半步,此时的他有些笑不出来,眼角中带了不屑。
“喂,给点反应行吗。”
“……你要我作何反应。”
“啊,我还以为你痛昏过去了呢——谢天谢地。”
洛桓偏了偏头,瞄了眼背后的屋门。
他走进这个蹲伏的躯体,嘴巴贴近她耳边,轻念:
“抱歉,我、已经、没有、继续玩下去、的兴趣了。”
双手使力,对着门后的一片混沌。这躯体毫无招架之力,宛若一个一次性玩具——有够没意思的。
☆、8月10日
虽然过程既莫名其妙又不是特别有趣味,至少当最后那一推的时候,收获到的那副惊恐而没有余力遮掩的表情,足够洛桓品味上好半天。
林寂缘那丫头并没有说错,那房门的外面确确实实是一片黑暗。洛桓只是这个家的成员之一而已,并且相当于是“被收养”的那一方,所以这房子具体的做法他并不明白,即使明白他也没有这个本事能亲身做出来。
“一下子安静下来,好无聊啊。”
洛桓盯着门外的黑暗看了一会儿。
外面事实上是有路的,只不过人眼看不见。在彻底撞到路的尽头之前,有三米左右的缓冲空间。就是在这三米的范围之内,地板上刻着几个传送阵。阵法的连接点几乎每年都在变化,那位作者根据自己的行动所需,时常对此有着更新。
她其实完全可以把这东西设计成密钥模式,没有特定的方法不能使用之类。曾经就这个问题有过询问,魂梦的回答是“为了大家‘都’方便。”
“睡一会儿吧。”
看一眼时间,再拖下去恐怕连凌晨都算不上了。洛桓随便计算了一下需要的时间,睡上个三小时左右的空闲还是有的。于是他栖身缩进沙发的软垫之中,只不过软垫有点热乎,在八月的当下并不是好消息。
……
当天,早上五点整。洛桓心满意足地在自己制定好的时间醒来,然而和记忆有所不符合的是,他不在沙发上,而是在温软的床铺——可以的话他希望并不“温”而是凉爽。
躺在床上慵懒地用余光扫量,居然是自己的房间,他可不记得自己有着梦游症。于是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足以缺氧的十足的哈欠,享受完眼冒金星的感觉之后,一个激灵便蹦起来,搅得棉质的床垫都差点有了果冻般的质感。
“咔——”“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果不其然,原本自己应该躺着的沙发上,有了另外一个占据它的人物。算起来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在家里呆过了,一回来就这么神出鬼没的,果然是他认识了这么久的,令人安心的魂梦。
“两个小时左右。”沙发上的女性闭着眼睛,面容和睦安宁,乍看之下像是睡着了。但她的声音并不带明显的倦意,仅是养神罢了。大体上,因为有着特殊体质,这个人也不需要很多的睡眠。
“怎么不叫我一声?”
“……我没那么大的能力把你给喊醒来,阿桓。”
她这一声又像是在叹息,也有无奈和嘲笑的意味。她说的没错,洛桓向来对自己的睡眠质量有着很高的评价,他能够不依靠闹钟而在想要的时间转醒,这也是才能的一种。洛桓打个哈哈,若无其事地坐到她身边,顺带扫一扫她身上有没有新添的外伤。
墨色的外套裹得严实,而按照她平常的着衣习惯,她上身应当是白长袖才对。这件外套,洛桓认识。这家伙每次想遮住身上的伤处时,就会从外套本来的主人那里强行把它给扒下来。
“还顺利吗?”
“姑且。”
宁魂梦睁开左边的眼睛,目光深邃,但睁开单眼会导致面部肌肉无可奈何的扭动,所以看起来挺别扭的,倒是称不上有多难看。如果不是有着十足的了解,谁能想到这有灵性而又静谧着散发着神色的眼睛,只能看清楚半米左右的物什,实际上和瞎子差别并不大呢。
不是因为近视这种简单的理由,她的视力早就是不可逆转的损坏——这是她亲口说的。据说是很小时候的变故导致,她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终于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