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她挥挥手,一下子不太敢去直视易罔的视线了。“一直站着也不是事儿,不坐一会儿吗?”
易罔身形僵硬,看起来确实在走路,动作却和提线无异。一路走过来,仿佛都能看见他把动作拆分到了每一根骨头,总而言之就是别扭而不自然。他身上并无明显的外伤,看申请虽然冷漠,但除此之外也不像还有别的了。
“易罔?你还好吧?很累了吗。”
“还好,只是好几天没睡好觉——我表现得很不对劲?”
寂缘郑重地点一下头。
“唔……别在意,确实是犯困的缘故,别多想。”
“你往复强调的话,我反而更想追问啊。”寂缘无奈。别人越是遮掩的东西就越想问个究竟,这到底是专属于寂缘的毛病还是大家都有之?她深呼吸,决定:
“至少告诉我你突然过来的原因?我不相信你和我一样,会毫无理由地上门骚扰。”
此话一落,易罔的神情倒是轻松了些许,他先嘲笑一声“你终于意识到你曾经是多恶劣的人了吗。”后身子微沉,将腰背抵在书桌边沿以作支撑。
看他确实很疲惫,寂缘问要不要干脆坐到床上去,好过于这样咯着后背。易罔轻声回绝,然后他问:
“刚才你提到的追踪咒,到底是怎么回事?”
“诶?啊啊,是昨天,阮玉给我的。其实她当时的请求是要我……把符咒下在你身上来着。没过多久我遇见了宁魂梦,或者说更像是她故意找上门来的。等回过神来我已经对她下了手。”
寂缘顺便把刚才从咒符中看到的奇怪的影像描述了一番,易罔若有所思:
“荒芜的沙地和突然出现的峭壁吗……我大概知道是哪里了。”
“你知道?”寂缘稍惊,“具体是?”
“……回答之前我能先确认一下吗?你真的能把咒符下在魂梦身上?”
寂缘没细想便回答了一句“当然。”却见易罔的神情越发诡异,表情既僵硬又难以形容,用五味杂陈来描述可能比较贴切。他好在没有摆出过于愚蠢的神色,没有让整个面貌看起来完全的不伦不类。
“也就是说……她应该是知道,你在‘看着’的?”
“呃……在咒符突然失效之前,她确实看了我一眼。当然我并不知道她看的到底是什么,没准只是刚好视线的位置有别人在场之类的。”
易罔眯了眯眼睛,他摸摸口袋,是空的。然后问能不能借用一下书桌上的纸笔,接着便簌簌簌地开始勾画。等过两三分钟他便完工,举起他的画作给寂缘看,并问:“那张咒符是不是长着这个纹样。”
当时拿到的时候,咒符是被故意揉皱揉烂过的,因此确认花去了寂缘一小阵的时间。她并不能确定是不是所有的细节都吻合,大致上看着是一样。
“……易罔为什么能画出来呢。”
他绘画的过程也没有迟疑,甚至没有涂改,简直是一气呵成。比起单纯的“见过”,能做到这么熟练的,绝对不光是见过这么简单,而肯定是“画过”,并且画过很多次吧。
“前阵子……差不多一个季度之前吧,我已经见识过这个玩意儿了。”
“嗯……我头一次听说。”
他顺便点了灵力,在纸上沿着轮廓勾了一圈,然后请求寂缘把左手伸过来。寂缘听着他的吩咐把手平放在纸面之上,一触及便觉得手部骤有火热的烧灼之感。这挺疼,但只是一瞬,马上这烧灼感便消弱,变成了微热而不烫手的温度。
“不同的属性做这种事情的时候难度不太一样……”他似乎有点过意不去,可能是在为烧烫了人而自责?不知道。“如果是玉溆或者阿桓做就好了……抱歉,当我没说。”
等过了片刻,易罔说可以抬手了。
抬起来一看,手底下的却变成了一张白纸,除却新增了褶皱之外,看不见有动过笔的痕迹。寂缘把手心翻过来,那个纹样竟转印到了自己的手心。
纹样比在之上看到的时候面积要小很多,仅为一元硬币的大小。因为小巧所以纹路看起来要精致些,本质上倒是没有改变。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