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新历179年_作者:夜中糯米酒(247)

2018-10-03 夜中糯米酒

  “再这样……就完成了。”

  他忽一口气深呼,惬意舒放地一股气站直,最后从上方打量一下这刚画好的血阵,满意地点了个头。

  寂缘闪闪步子,有点在意他手指上的血是从何而来。她微弯腰眯着眼睛去打量,看到的结果却是让她有点不能相信:洛桓的食指,第一指节贴近指甲方向的半边,已经模糊糜烂成了一团,中间血流还有,此时稍微凝固,显得黏腻而难以流动。若更注意去看血肉本身,它似是擦伤,表面的一层尘土让伤口显得肮脏而恶心。

  “看着好玩吗?”洛桓轻笑,故意晃晃手指头,往寂缘的眼前递。寂缘下意识后移躲过,再说话时已经难以压抑住言语中的嫌恶:

  “恶心得很——你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洛桓愉悦地吹声口哨,另一只手抬起让手心朝着,那擦伤了的食指便在手心里戳了几下,并横向做着摩擦的动作。“放在地上用力地擦两下,很容易的——我没有灵力,所以只能画血阵,这是最简单的取血方法了。”

  啊对了,还有那个阵法的事情呢。寂缘摇摇头,让自己冷静冷静分清楚事件的先后顺序,而后清清嗓子,尽力不让自己的视线集中于那恶心的动作之中,念念:

  “血阵……是用来?”

  “这个啊。”

  洛桓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指,然后将背后鞘里的剑□□。他表情忽然认真,眼神——带有红血丝的眼神——睁大,直盯着地上刚画好的血迹。那执剑的手骤然使力,一瞬竟仿佛能看见绷紧的肌肉。

  他像是在集气,于是听到一闷声,“哈”地一长段,积攒的力道一瞬便尽数爆发,剑活生生被插了一半在地里。许是觉得一半还不够,他收力做一轮调整呼吸,手扶好剑柄,再把它往下又压了十几公分。

  心里知道是地上有阵法在作怪,然而看着一个人就这么把兵器插进地里,还是惊讶得不行。寂缘睁大了眼睛,她甚至觉得,好像地上的血阵根本就没有在这个阶段派上用场似的,它压根就没有闪动,不像是生效了模样。

  “嘿……有点费劲啊。”

  最终这把剑插进地里的部分有刃长度的四分之三,洛桓于是收工,直了腰板小伸个懒腰以作放松,他话里似有不甘和苦涩,无奈而道:

  “看来光凭着蛮力有时候也是不够的呢。”

  “诶?你这是用蛮力……?”

  洛桓对着这边投来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他伸手,让手腕在残留的刃上划一道,划得很深,绝对割破了动脉,血就这么喷张而出,在洛桓的引导下没有四溅,而是顺着剑身就这么流进地里。当地上的血阵被新的血液彻底覆盖之后,才见地表忽而鼓动,产生了小幅的地震。

  寂缘弄不清楚状况只能后退,却觉得脚下的泥土突然变得烫,让她光是站着都需要一定的忍耐力。地上新滴上去的血滩也开始咕嘟,像被煮沸了一般。黏腻的液体质感让血泡存留的时间异常地久,好在这场面持续的并不久,“煮”了半分多种之后,血液便开始散去——原来是渗进了地里。

  “这是用来隐藏‘某些东西’的法子,刚才那血阵只相当于开门的钥匙而已——我插剑的样子让你惊讶了吗?”

  “我以为是阵法的缘故……!等,好乱……”寂缘痛苦地闭上眼睛,眼前的状况到底该从何开始梳理?已经完全抓不着边际了。

  许是瞧见了寂缘的混乱,洛桓也便干脆不给她迷茫的空隙,而径自开口:

  “因为这个法子要用到不少血,对于其他人来说,直接放血致死都是有可能的——变相地就是我们家限定的了。”

  语毕,洛桓狡黠地挥挥刚割腕的那只手,一看便让寂缘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刚才做过那么难以置信的举动,那手腕上确实还有血液的残留,然而口子却已经愈合了近半——寂缘冲上前去更仔细地端看,于是更惊讶的是,之前擦伤了的食指居然看不见还有伤口的痕迹了。

  “什……?”

  “寂缘家里不也是有的吗,‘秘术’这破玩意儿——我说我家里传下来的是‘再生’,你会信吗?”

  这还什么信不信,简直已经没有不相信的余地了吧!林寂缘不自觉间已经皱紧了眉头,嗓子磕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好半晌她才勉强定神,才想起来还要去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