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啊啊!”
从关节出传来的剧痛让寂缘除了尖叫之外什么都说不出来。关节仿佛失去了它本来该有的功能,下一秒魂梦挪开双手的时候,她只察觉这手臂关节一下的部分完全不听使唤,和断了一样,越想要挣扎着去动用,那痛楚越加强烈,直直剥夺了她操控自己身体的权力。
她硬憋着,从已经泛出生理泪水的视线中挤出一丝丝空闲去看。刚才被魂梦触碰的部位,此时各有一蓝紫色的气团正在萦绕,不用想,这肯定就是造成如今局面的元凶。
“送你个小教训。我可以像这样,把你‘整个’都拆解掉——希望在你真正死掉之前不会有这么做的机会。”
她清脆地打了个响指,两个气团骤然消散,痛感则稍缓一些才消失殆尽。
“这封信是给你的,本来是一个月前的东西,一直被我扣着——关于这点,我需要道个歉,对不起,扣留了这么久。”
面对她话语突兀的转变,又想想刚才那恐怖的惨状,林寂缘一言不发,或者说一言都“不敢”发。那封信被怼到了自己的眼前,她只得默默伸手将其拿下,甚至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把它先收好,还是单场拆封阅读一番。
“我回屋,林小姐自便——等看完之后,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和我或者和玉溆说都可以。”
她又骤而消失,只留下脚底下一个闪烁了不到半秒便也跟着隐秘的阵法纹样。
半晌,终于反应过来刚才都发生了什么的寂缘双腿一软,瘫倒着坐在了地上。一直紧绷着的心跳在突然放松之后,将刚才憋蓄已久的能量全数爆发,咚咚,咚咚,胸膛仿佛也在跟着抖动。
她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躁动着的胸前,一时差点哭出声来。
又隔半晌她终于冷静,深呼吸好几轮,然后捡起因为无意识的松手而落在身边地上的泛黄信件。
封面的署名是她的母亲,手写的字体本应给人一份安心,却也因为最近一直发生着的怪事而显得格格不入,以至于诡异。信封上面的胶大半都松了,从一些微不足道但的确是有的褶皱上面,很容易看出来它早就被拆封过——是说,既然宁魂梦那家伙说这东西被她扣了一段时间,完全可以认为她已经翻看过了。
她刚才好像说,信件被她扣押了“一个月”左右……寂缘头疼得厉害,隐约的好像记得,上个月的月末,是三十号还是三十一号来着,确实有这么轻描淡写过的一回事。
当时看到的信件里面写着的是什么,她已经想不起来。唯一记得的是,封面是手写体,正文却变成了打印字迹,这份差别令她令她疑惑过,所以才还没忘。
她冷静了好半会儿,终于有勇气查看里面的内容。
信纸被水泡过似的,皱得厉害,字迹也晕染开而变得模糊不清。所幸程度不算特别严重,细看一番姑且能认出一些字句。晕成这个样子的话,有点像是钢笔和蘸水笔,从此可以稍微推断出,这应该就是手写信的原件——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总比一直忙让要好。
吭吭哧哧读了半天,她一脸茫然地把信放下,不明白它存在的目的是什么。
里面只是一些家常话而已。
唯一不那么家常的一句,是说她母亲正病重,这是她口述然后由别人记述而写下的信……病重的人,寄信时多半是交代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是假作家常,借此让收信人不担心,绝对不会堂堂正正把这交代出来。
与之相比,信封表面那个毫无疑问是“病重中”的母亲所留下的字迹,这个矛盾因为很容易解释所以不明显。信封毕竟是可以提前或者批量准备的东西。
实在摸不着头脑,她踉跄着站起来。吓软了的双腿已经恢复到可以行走的程度,她咽了口口水,看向不远处的小屋子……她意识到,自己虽然可以不回到小屋,但同时更没有离开这片无色之森的方法。换句话说,她能选择的路根本就只有一条。
犹豫再三,她捏紧手里的纸张,将它默默塞进口袋里,然后动作僵硬地朝着小屋走去。
☆、8月29日
刚踏进去,屋内的视线便齐刷刷瞧向了她。这帮人仿佛等候了多时一样,虽然她在外面读信用去的时间应该都没有超过一分钟。被一群贼亮的眼睛盯得相当不自在,寂缘下意识皱皱眉头,只道: